男女主角分别是湘兰楚清音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重生入宫勾帝心,首辅大人急疯了!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竹淼淼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楚清音也不知她是如何睡着的,昨日那大夫给她扎了两针,那叫湘兰的婢子又给她喂了一副药,她便再抵不过身体的疲倦,沉沉睡了过去。再次醒来,已是翌日午后。她睁着双眸,打量着周遭的一切。花梨木雕花罗汉床上悬挂着秋香色绣芙蓉花的纹样,床边摆放着四角玲珑的霞影纱灯,边几上的兽形鎏金香炉正燃着上好的沉水香,在寒冬微凉的空气里袅袅飘浮。不得不说,尚书府千金的待遇还算不错。“姑娘,您可算醒了!”湘兰掀开帘,又弯腰探了探楚清音的额头,顿时笑逐颜开:“太好了,烧退了!当真是老天保佑!”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澄澈的丫头,楚清音稍作斟酌,她抬眼看向湘兰:“你可听说宫里那位楚贵妃殁了?”这话茬跳得太快,湘兰怔了一怔才道:“大正月里,姑娘怎的一醒来就提起这晦气事。”楚清...
《重生入宫勾帝心,首辅大人急疯了!全文》精彩片段
楚清音也不知她是如何睡着的,昨日那大夫给她扎了两针,那叫湘兰的婢子又给她喂了一副药,她便再抵不过身体的疲倦,沉沉睡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,已是翌日午后。
她睁着双眸,打量着周遭的一切。
花梨木雕花罗汉床上悬挂着秋香色绣芙蓉花的纹样,床边摆放着四角玲珑的霞影纱灯,边几上的兽形鎏金香炉正燃着上好的沉水香,在寒冬微凉的空气里袅袅飘浮。
不得不说,尚书府千金的待遇还算不错。
“姑娘,您可算醒了!”
湘兰掀开帘,又弯腰探了探楚清音的额头,顿时笑逐颜开:“太好了,烧退了!当真是老天保佑!”
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澄澈的丫头,楚清音稍作斟酌,她抬眼看向湘兰:“你可听说宫里那位楚贵妃殁了?”
这话茬跳得太快,湘兰怔了一怔才道:“大正月里,姑娘怎的一醒来就提起这晦气事。”
楚清音眸光微暗了暗,道:“就是忽然想起来了。”
得亏原主平日里不学无术、刁蛮任性的形象深入人心,湘兰只当她是突然起了好奇,便叹了口气,感慨道:“说起这位贵妃娘娘也挺惨的,原本她楚国公府风光无两,她虽不是皇后,却等同副后,偏偏家里兄长通敌叛国,犯下这滔天大罪,害得楚国公府抄家流放不说,贵妃娘娘也一病不起,消香玉陨......”
“一病不起,香消玉陨?”
楚清音眉心一跳:“我是......她是病死的,不是被毒死的?”
湘兰闻言,狐疑看向楚清音:“大姑娘是烧糊涂了么?楚贵妃好歹也是陛下宠妃,虽说家里落败了,但谁敢毒害她呢。”
楚清音记得很清楚,她是大年三十夜里被毒死的。
而今日是正月三十,也就是说,贵妃楚清音已经死了一个月。
“许是落水受惊,许多事我都记不大清了。”
楚清音故作柔弱咳了两下,朝湘兰软了语气:“好湘兰,你与我说说,这一月里京城都发生了什么事?那个陆知珩常来咱们府上吗?”
大姑娘难得愿意与自己这般亲近,湘兰求之不得,便将京城近期发生的大小事都说了。
其中最受关注的,莫过于楚贵妃病逝之事。
“正月初八,宫里突然对外宣布,贵妃突发恶疾,不治而亡。”
“至于楚国公,也就是楚贵妃的长兄,楚天恒楚将军,仍关押在刑部大牢之中。朝中大臣都在催陛下尽快发落了楚天恒,陛下却不知在犹豫什么,迟迟未给个决断......”
若是从前,楚清音会觉得裴元凌是看在她的份上,才对兄长手下留情。
可现下,她自己都被一杯毒酒送了命,裴元凌却以“病逝”二字,轻飘飘地盖过了她的死,她又岂会继续自作多情?
对于裴元凌这位曾经的皇帝夫君,楚清音如今只剩下满心的自嘲与冷意。
好在她现在成了乔家千金,与他再无半分瓜葛。
稍定心神,楚清音继续问起正事,“湘兰,你可知那个陆知珩昨日因何事来府中?”
“大人们谈公务,奴婢一个小小丫头怎么知道。”
湘兰歪着脑袋想了想,道,“不过陆大人从前倒是很少来咱们府上,就这半个月,来的有些勤了。这还没出正月呢,也不知朝廷能有什么要紧事,叫他们这般上心。”
这半个月......
距离楚清音被毒死在宫闱,正好是半个月。
难道自己的死,和陆知珩有关?
亦或是,陆知珩这个卑鄙小人,想要趁着她死了,趁热打铁地拉拢乔公权等人,商量着也将牢中的兄长一并除了?
楚清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,胸臆间的愤懑和恨意也愈发汹涌。
她莫名其妙死在宫闱里,已经是无力回天的事实,但兄长还在刑部大牢里好好地活着!
既然老天爷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,那她决不能再坐以待毙。
想来想去,她决定还是寻个机会去趟刑部,若能和兄长见上一面便是最好。
转眼过了七日。
在湘兰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各式滋补品的滋养下,楚清音渐渐恢复元气,也已大好。
这七日她也没闲着,一得空就与湘兰聊起旧事,顺便打听着外头的情况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她终于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,觅得了一条或许能为己所用的关系——
原主的舅家表兄崔明浩,现下就在刑部大牢当刑狱官。
“不过自打先夫人去世后,姑娘您就不怎么与崔家来往了,与表少爷也算不得太熟......”湘兰手持着雕花牙篦替她梳头,轻声道:“上回给崔家老太君拜年,还是老爷强压着您去的呢。”
“那是我不懂事,此次落水,我才明白亲情可贵。都说姑舅亲,辈辈亲,打断骨头连着筋,那可是我亲舅父家的亲表哥。”
一番精心打扮后,楚清音揽镜自照,自觉得体,方捉裙起身:“从前不熟,走动走动就熟了。”
湘兰虽然也不懂自家姑娘怎么突然要与崔家表少爷走动了,但见她要出门,还是提醒道:“老爷特地交代了,没他允许,不许您出府。”
“没事,我去求求他。”
反正乔公权那样宠爱原主,待会儿她说点软乎话,大不了指天对地再发个毒誓,保证日后再不会与那姓林的穷书生纠缠,否则就肠穿肚烂、不得好死。
态度坚决刚烈些,应当没什么问题。
她心里盘算的很好,然而刚走到书房门前,却被一袭锦缎衣裳的管家拦下:“大姑娘来得不巧,老爷正在里头与陆大人议事呢。”
楚清音眼底神色也渐渐沉下,娇美脸庞却是挂着波澜不动的浅笑:“哪位陆大人?不会又是那位陆首辅吧。”
不等管家回答,黄花梨木的书房门忽的“吱呀”一声从里推开。
楚清音抬眼看去,下一刻,便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。
只见那身长八尺的高大男人,青袍玉带,浓眉星目,薄唇如朱,清冷倨傲。
可不正是上届探花,当朝首辅,害得她楚清音长兄入狱、满门流放的——
长源陆氏嫡长子,陆知珩。
楚清音坐在马车里,心绪却迟迟难平。
突然,马车猛地一个颠簸,她睁开眼睛,掀开车帘,“怎么回事?”
车夫回答:“姑娘莫担心,只是前面有个孩童跌倒了,马被惊到了。”
楚清音点点头,正准备放下车帘,却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。
她环顾四周,余光瞥见不远处有辆马车似是紧紧跟着。
或许是女子的直觉起了作用,她总觉着这辆马车有点不对劲。
“有人跟踪......”楚清音心中一凛,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跟踪她的人选——
目前所知原主的敌人,便是那蒋姨娘和庶妹乔清灵。
沉吟片刻,楚清音对车夫说道:“掉头,随便找个最近的茶楼。”
车夫应声:“是。”
马车很快掉头,缓缓驶向不远处的一座雅致茶楼。
“姑娘,时辰已不早了,咱们还不回府吗?”身侧的湘兰疑惑问道。
“不急,喝杯茶再回。”
楚清音也懒得解释,淡淡说完就闭上了眼。
待到马车在茶楼前停下,她戴着帷帽,很快寻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下。
此处视野开阔,可以清晰地看到街道上的情况。
“小二,上壶西湖龙井。”
楚清音轻声吩咐着,静静坐在窗边,面上没有多少情绪,目光却一直警惕地扫视着街道。
不多时,她看到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出现在茶楼门口。
眼底不禁闪过一抹诧异,竟然是他?
而楼下之人似是也感受到她的目光,半点也不避讳,竟径直迈入茶楼。
不多时,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到楚清音对面,施施然坐下。
“乔大姑娘,真巧。”陆知珩开口道,声音清清冷冷,似是没有半分温度。
楚清音心道巧个鬼,面上却是不动声色。
缓缓放下青瓷茶杯,她抬眼看向陆知珩,微笑:“陆大人,确实很巧。”
陆知珩打量着楚清音,漆黑目光中也带着探究:“乔大姑娘怎么有闲情逸致来喝茶?”
楚清音微微一笑,反问:“陆大人不也是吗?难道朝中事务不够繁忙?”
陆知珩端起茶杯,慢条斯理品了一口,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楚清音的脸。
“政务虽繁忙,但喝杯茶的功夫还是有的。倒是乔大姑娘,听说你身子刚好,怎么今日就出门了?”
男人状似随意的口吻,却叫楚清音心中一紧。
握着茶杯的细白手指微拢,她垂下眼:“多谢陆大人关心,我身子已无大碍,出来走走,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。”
“是啊,新鲜空气确实好。”陆知珩眼底闪过一丝锐利:“只是不知道刑部的空气,对乔大姑娘来说算不算新鲜?”
楚清音呼吸一窒,但很快镇定下来。
她抬眼直视陆知珩,淡然道:“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?”
陆知珩微微前倾身子,压低声音:“没什么意思,乔大姑娘,陆某只是好奇,你个闺阁女儿家,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刑部?”
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,仿佛照妖镜般,叫人无处遁形。
楚清音心跳加速,沉沉缓了口气,才掀起一抹笑意,反问道:“陆大人跟踪我?”
陆知珩眉梢轻挑,慢悠悠靠回椅背:“乔大姑娘误会了,我只是恰巧遇上。”
楚清音冷笑一声:“是吗?那陆大人还真是巧得很。”
陆知珩也不反驳,只盯着她,又问了一遍:“乔大姑娘还未回答陆某的问题。”
“陆大人未免管得太宽了,你与我是何干系,我去哪,为何要向你报备?”
“嗯,这话有理。”
陆知珩点点头,而后搁下茶杯,道:“那不知乔公知晓此事后,大姑娘要如何解释。”
楚清音一听到这话,心下不禁暗骂,这个卑鄙小人,还是这么喜欢告状!
若这事真叫乔公权知道了,真是平添事端。
与面前的男人对视良久,终是楚清音败下阵来,她叹口气,道:“陆大人,我只是昨夜做了噩梦,梦到亡母。今日特去刑部,找我表哥帮忙给犯人布施,替我亡母祈福,这也不行吗?”
替亡母祈福,给犯人布施?
这是哪来的荒唐说法。
“若是陆大人不信,尽管去问我表哥好了。”
楚清音咬了咬唇,仰起一张可怜小脸,目露哀怨:“我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陆大人,竟叫您拿我当犯人一般审问。”
听到年轻少女似怨似泣的控诉,陆知珩面色微变。
再看那双幽幽的水眸,不知为何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。
“乔大姑娘莫要多心,我并非审问你,只是与你父亲有旧,想着替他关怀一二。”
关怀?呵,男人的嘴果然没一句真话。
楚清音心中冷笑,面上却露出感激之色:“多谢陆大人关心,我会注意的。”
话说到这,陆知珩也不好再留。
他站起身,刚要转身离去,忽又想到什么,停住脚步。
“乔大姑娘,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。”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窗边静坐的窈窕少女:“有些地方,不是你该去的,谨言慎行,莫要惹祸上身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,留下楚清音一人坐在茶桌前。
看着那道清清冷冷的挺拔背影,楚清音眼中闪过一丝寒意。
这个陆知珩,果然是只心机深沉的狐狸。
今日不过第一次照面,便叫他怀疑上了。
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他吓倒的,待她日后翻盘了,定要亲手扒了他这身道貌岸然的狐狸皮!
可是,如今的情况,她该如何翻盘呢。
尚书千金的身份说坏不坏,说好,却也不过是个手无实权的闺阁娘子。
拿着这把不好不坏的牌,她到底该如何收拢势力,逆风翻盘......
落日熔金,暮色沉沉,回府的马车上,楚清音闭上眼睛,脑中却不断在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办。
大抵是老天眷顾,刚要瞌睡便碰上了枕头,一回到府上,她便听府中下人们都在议论着——
“你们听说了吗,宫里刚放出来的旨意,陛下二月里要重新选秀了!咱们府里的大姑娘和二姑娘,也在此次选秀范围之列呢!”
都说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。
前世她为贵妃,一心都扑在裴元凌身上,压根没怎么注意过陆知珩。
现在这般近距离的面对面,楚清音不得不承认,他的确不负探花郎的美名。
只是,长得好看有什么用。
想她楚国公府曾经是何等的显赫辉煌,都拜这个男人一封奏疏,让她楚家一夜之间失去所有。
而他呢,从小小翰林,摇身一变成了当朝首辅。
这叫她如何不恨,如何不怨。
楚清音面上不显,袖笼下的手指却是悄悄掐紧,低声行了个礼:“陆大人。”
陆知珩在看到楚清音面容的刹那,有些微诧。
没想到那为了个穷书生寻死觅活的草包千金,竟生得这样一张好皮囊。
雪肤花貌,明眸皓齿不说,最叫人印象深刻的,莫过于她额心那一点殷红的朱砂痣,愈发显得一双眼眸妩媚灵动。
只是这模样,为何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?
作为外男,陆知珩也不好久盯着她看,淡淡地移开目光,他回了个礼:“乔大姑娘。”
楚清音却盯着他道:“我不知陆大人与父亲在议事,若有打扰,还请陆大人莫要介意。”
陆知珩道:“大姑娘客气,我与乔尚书已谈完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楚清音故作天真笑了笑。
陆知珩看着她这笑靥,不动声色皱了下眉。
却也没有多说,只朝她拱了拱手,“陆某先告辞。”
他大步离去。
楚清音并未立刻走进书房,而是死死地盯着那道高大修长的背影。
如果眼神能杀人,她都要将陆知珩捅成筛子了。
陆知珩似有所觉,转头看了一眼。
楚清音立刻垂下眼睑,装作在看庭院里的经冬不凋的翠绿松柏。
陆知珩微微蹙眉,总觉得这位乔大姑娘方才那个眼神里带着一丝怨恨。
转念一想,自己与她素未谋面,她为何怨恨他?
“陆大人,这边。”小厮引着陆知珩往外走。
“嗯。”
陆知珩敛眸,大概是错觉吧。
书房门口,楚清音也收回视线。
她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情绪,转身便往书房走去。
“爹爹。”她推开门,脸上挂着甜美笑容。
乔公权刚与陆知珩谈完朝中要事,见女儿进来,还有些诧异:“音音怎么来了?”
“女儿这些日子在府中闷得慌,想出去走走。”
楚清音撒娇道,“爹爹能否应允?”
乔公权毫不犹豫拒绝:“你风寒才好,安心在家待着,别再乱跑。”
楚清音早就猜到是这么个反应,连忙咬唇认错,“爹爹,女儿知错了,以前是女儿被奸人挑唆,猪油蒙了心,才干出那等傻事......”
她低下头,语气诚恳,“女儿与您保证,以后再不与林岳来往了。”
乔公权听她话中的“奸人挑唆”,眸光动了动。
再看她大病初愈的憔悴模样,终究是不忍心责备:“你真的知道错了?”
楚清音眸光一亮:“真的,爹爹若是不信,女儿可以发誓!”
她说着就举起手指,对着天道:“若我还与那林岳来往,就叫我肠穿肚烂,不得好死......”
“呸呸呸,大正月里说什么死不死的,我信你便是。”
到底是发妻留下来的唯一孩子,乔公权叹口气,道:“也罢,你出去逛逛散散心也好,多带些下人。”
“多谢爹爹。”
楚清音展开笑颜,行了礼,转身离开。
待坐上马车,她毫不犹豫直奔刑部衙门。
一路上,回想着前世的种种,她心思愈发沉凝。
约莫半个时辰,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刑部衙门外。
湘兰使了点碎银子让皂隶通禀,不多时,一个身着蓝色官袍,英俊年轻的男子快步走出来。
看到楚清音时,崔明浩愣住了,“表妹,你怎么来了?”
“表哥,”楚清音眼圈微红,袅袅婷婷行了个礼,“冒昧上门,实在是有事相求。”
这下崔明浩更加惊讶了。
毕竟自从五年前姑母去世后,这位表妹在蒋姨娘的撺掇下,就极少和崔家来往了。
但到底是嫡亲的表妹,见她身形单薄、面色憔悴,崔明浩还是将人请进了衙门。
楚清音今日前来,主打一个卖惨。
屏退下人后,她先是哭哭啼啼做了一番忏悔,哭诉之前被姨娘和庶妹蒙蔽,才做出种种傻事,这次落水后才幡然醒悟。
末了,她抹着眼泪,哽噎道,“表哥,许是前阵子落水受惊,我这些日子总做噩梦。我听人说牢里犯人怨气重,若能给他们送些吃食,有消灾解难的效用,所以今日觍颜上门,也是想请你帮忙,带我去趟刑部大牢,布施一二。”
崔明浩皱眉:“刑部大牢哪里是你该来的地方?快回去吧。”
“表哥。”楚清音拉住他的袖子,眼中含泪,“求求你了,我真的睡不好,整日惊惶,你让我送些东西给他们吧。”
崔明浩看着表妹楚楚可怜的样子,又想到她方才哭诉的那些遭遇,到底心软了下来。
“罢了。”
他叹了口气:“你且等着,我去安排。”
“多谢表兄。”
看着崔明浩离去的背影,楚清音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,心下也暗暗松口气。
还好原主的舅家都厚道人,不然还真不好糊弄。
-
天色昏冥,刑部大门外的街上。
“主子,那辆马车好似是乔尚书府上的。”
赶车的侍卫凌霄忽然出声。
少倾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宝蓝色车帘,车内端坐的陆知珩淡淡朝外瞥去一眼。
果见刑部门口停着一辆挂着“乔”字灯笼的马车。
陆知珩眉头微皱,心中升起一丝疑虑。
“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。”他低声吩咐。
凌霄领命而去,陆知珩则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,静静等待。
不多时,凌霄匆匆跑回,低声禀报:“回大人,那辆马车是乔大姑娘的。”
陆知珩闻言,脑中浮现不久前在乔府书房见到的那张娇媚的雪白面容。
一个大病初愈的深闺女子,来刑部衙门作甚?
长指轻轻敲了木质窗棂,他面无表情道:“马车靠边,且看看她要作甚。”
“好端端的,怎么会落水!”
芙蓉苑外间遽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,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。
“老爷可千万替我家姑娘做主啊......”
不多时,那脚步声近了,幔帐帘子也很快被掀开。
楚清音方才气急攻心,呕过一口血,只觉头昏脑涨,胸口也烧得慌。
见着那被称作“老爷”的家主来了,她不再装睡,只睁着一双虚弱乌眸,朝外看去。
这一看,楚清音心头一惊。
只见幔帐外站着的中年男人,约莫五十左右,一袭紫色官袍,腰缠玉带。正是本朝的兵部尚书,二品高官,乔公权。
未曾想自己借尸还魂,竟到了他家。
这么说来,方才在前厅接待陆知珩的,正是这乔公权。
一个兵部尚书,一个当朝首辅......
难怪!
难怪先前陆知珩不过是个翰林院的主事,忽然就能拿出一堆军务账册,若是有乔公权这个兵部尚书帮忙,可不就易如反掌。
许多之前想不通的事,豁然明白了。
楚清音恨得咬牙,怎么偏偏就投身到了“政敌”家中,这是什么孽缘。
“音音,你现下感觉如何?”
乔公权见自家女儿直勾勾盯着自己,只当是落水受惊,一颗慈父心霎时泛滥,伸手探了探楚清音的额头:“怎烧得如此厉害!”
楚清音却是被这一声“音音”唤得恍惚。
从前哥哥和裴元凌也都是这般唤她的。
待回过神,她睁着眼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辜,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,“父亲,我......我这是怎么了?”
乔公权见状,更是心疼,连忙轻声安慰道:“音音,别怕,父亲在这里。”
一旁的湘兰抹着眼泪,呜咽道,“姑娘本就体弱,此番能捡回一条命来,已是菩萨保佑了。而今发着高热也不可避免,只看大夫来了如何说了......”
乔公权闻言,转脸沉着一张脸问湘兰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如实道来,若有半句隐瞒,仔细你的皮。”
湘兰哪敢隐瞒,流着眼泪将一个时辰前花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。
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便是尚书府的嫡女,乔大姑娘,闺名也唤作清音,年方十五。
自五年前,乔公权原配夫人去世后,乔大姑娘便暂时教由蒋姨娘代为管教。
去年中秋灯会上,乔大姑娘偶遇一位年轻书生,二人一见钟情,从此诗书传情。
乔公权发现之后,坚决不同意二人来往,乔大姑娘便一哭二闹三上吊,甚至趁着元宵,和那个书生私奔。
尽管最后还是被逮了回来,那书生被打了半死赶出去,乔大姑娘也被关了半月禁闭。
没想到昨日才解了禁足,今日便闹出投河这一出......
“定是二姑娘与我家姑娘说了什么,姑娘才会想不开,做出这等傻事。”
湘兰带着哭腔的控诉拉回了楚清音的思绪。
不等她细想,便听屋外急急响起一声反驳:“你这婢子真是好毒的心呐,我这天寒地冻地巴巴跑去给大姑娘接大夫,你倒好,趁着我不在,在老爷面前挑拨离间,污蔑我家灵儿!”
屋内众人循声望去,便见身穿紫色常服的蒋姨娘快步走进来,抹着眼泪就道:“老爷,妾身冤枉,你可千万别听这婢子胡说!”
湘兰急道:“奴婢才没胡说,今早二姑娘来了,没多久我家姑娘就往池塘去了。”
蒋姨娘目光闪了闪。
一旁的乔公权脸色也有些难看,看向床上的楚清音:“音音,你二妹妹今早找你,所为何事?”
所为何事,教唆原主投塘自杀,演一出苦肉计呗。
前世深宫争斗的经验让楚清音一下就明白了这尚书府的后宅情况。
稍作斟酌,她看向乔公权,声音低若蚊吟:“父亲,女儿不知道为什么会掉进池塘里,女儿好害怕......”
蒋姨娘的脸色微变。
没想到这个小贱人醒来之后,非但不帮着她打圆场,却在老爷面前装出这副可怜模样。
她立刻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:“大姑娘,你这是哪里的话,我们都是一家人,怎么会害你呢?定是你去池边游玩,自己不小心滑倒了,对不对?”
楚清音回头看向蒋姨娘,眼中闪过一丝惊恐,小声怯懦道:“我…我不知道,姨娘您别逼我了......”
这个“逼”字一出,乔公权眼神霎时冷了,直勾勾射向蒋姨娘。
“蒋氏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蒋姨娘心中一惊,虽不知大姑娘今日怎的如此反常,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破绽。
“老爷,妾身冤枉啊!”
蒋姨娘细腰一塌,立刻跪倒在地,哭诉:“妾身一直将大姑娘视如己出,怎么可能害她?一定是大姑娘落水受惊,这会儿还糊涂着呢。”
楚清音阖着眼皮,瞥了眼地上的妇人。
这个蒋氏倒是个能屈能伸,演技也不错,这会子功夫就有了眼泪。
“老爷,不然将二姑娘叫来问问?”湘兰建议道。
话音未落,蒋姨娘心中一紧,立刻转向湘兰,怒斥道:“你这贱婢,定是你故意陷害我家灵儿,想要挑拨我与大姑娘之间的关系!”
脏水来得太快,湘兰也噗通一声跪下:“老爷,奴婢不敢!奴婢只是说出了真相,绝无半点隐瞒!”
眼见两人跪下了,乔公权面沉如水,却迟迟没出声。
楚清音见状也猜到,这乔公权八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毕竟无论真相如何,都是家丑,他作为家主,自然也不愿意把这事闹大。
不过不急,她才刚来,今日先给这蒋姨娘一点威慑,待身体好些了,再收拾这后宅污糟,不过顺带的事。
“湘兰一直对我忠心耿耿,不可能说谎。”
楚清音轻咳了两声,又转头看向蒋姨娘:“姨娘也不必哭了,若此事真的与二妹妹无关,我相信父亲会还我们一个公道。是吧,父亲?”
乔公权闻言,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。
再看长女虚弱苍白的小脸,终是不忍,也肃了面色望向地上的蒋姨娘:“蒋氏,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。若发现你有任何欺瞒,我绝不会轻饶!”
这不容置喙的语气叫蒋姨娘心中一惊,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:“是,老爷,妾身一定配合。”
“行了,都别哭哭啼啼的。”
乔公权捏着眉心,道:“音音还病着,让大夫看了再说。”
大夫忙搁下药箱,上前替床帷间病弱憔悴的少女看诊。
楚清音轻轻闭上眼睛,她知道这一招敲山震虎起了效。
乔公权对蒋氏母女的怀疑已经种下,蒋姨娘往后怕是也不得安心了。
这个消息如同一阵喜气洋洋的春风,瞬间吹散了寝宫内的沉寂。
宫女们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,太监们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板,今日才入选,便被陛下召见,这是何等的殊荣!
楚清音心里也有些诧异,没想到裴元凌竟这般耐不住,面上却是很配合地摆出一副少女娇羞模样,“真的吗?那真是太好了,多谢公公。”
她边说着,边朝秋竹使眼色,秋竹立刻会意,忙将准备好的银子塞给那传话的小太监,“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。”
那太监掂了掂袖中沉甸甸的荷包,见这位新入宫的乔嫔主子这么上道,面上笑意也更加灿烂:“乔嫔主子客气了,快些梳妆打扮吧,轿辇就在外头候着呢。”
话音落下,秋竹一声令下,“快快为主子梳妆打扮!”
整个叠翠轩顿时忙碌起来。
楚清音坐在镜前,任由宫女们为她梳理长发、涂抹胭脂,目光透过铜镜,落在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。
十六岁的少女容颜,白皙娇美,唇红齿白,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嫩,额心的那颗朱砂痣却格外醒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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