姨娘脸上青白交加,“那可是我的亲女儿和亲外孙,我若是有办法,怎会下此毒手?是我见大小姐要害珠儿,和陈升去拦,才不小心……” “你们这群白眼狼,我素日待你们不薄,如今二小姐才去,你们是不是便认定我大势已去,伙同大小姐如此污蔑我!”
“天下有哪个母亲能眼睁睁看着他人伤害自己的孩子,珠儿死了,谁能有我痛心,那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!”
“是啊,天下有哪个母亲能眼睁睁夺走孩子活命的机会,”我冷冷笑道,“不,还是有的,就是姨娘,姨娘口口声声说想救玉珠,可便是你与妹夫活生生夺走了玉珠和孩子唯一的活路。”
“不可能!沈玉瑾,我知你恨我,恨珠儿,如今珠儿已死,你还要栽赃陷害我!”
我哼笑,“陷害?姨娘可知妹妹的孩子卡在宫口生不下来,只能进行剖腹产,我之所以支开所有人,便是知道你们会拦着我,若是当时你与妹夫没有冲进去,我早已救下妹妹和孩子,你与妹夫夺走孩子活路不成,还亲手捅死了妹妹!”
“从未听说过生孩子需要剖开肚子,沈玉瑾,你为了辩白真是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!”
一旁的刘太医无力叹气,“既然不信大小姐,总能信老夫吧?老夫在杏林院多年,宫中小主若遇见难产,若是实在生不下来,便进行剖腹产,大小姐没错。”
姨娘立即接话,“即便如此,又如何证明孩子生不下,珠儿这一胎全府上下精心照料,请了最好的稳婆住在府中,以求万无一失……”
我冷笑,“原来稳婆在府中,那为何妹妹突然小产没见到稳婆的影子?”
姨娘哽住。
我又质问道,“姨娘既然这么不相信我的医术,为何放着稳婆不用,偏偏求我为妹妹接生,况且我是大夫,我说妹妹这胎难产,必须要剖腹产,您为何一定认定是我要害妹妹?”
姨娘慌忙辩解,“可是稳婆说了,珠儿这一胎是顺胎,一定可以平安无事,顺利生产……”
话到一半,瘫软在地。
我冷眼俯瞰,“照姨娘这样说,只要是我接生妹妹就会有危险,稳婆接生妹妹便平安无事,既如此,我倒是不知道了,是稳婆在骗人,还是我在骗人了。”
这时,小厮押着稳婆出现,幸亏我方才留了一手,派人守在后门,稳婆惶恐跪下,哀求道,“大小姐,与我无关啊,我不知道二小姐这胎会出事,夫人嘱咐过我……”
“闭嘴,”姨娘大叫道,咬紧牙关,终于下定决心,抬起头,尴尬道,“是我这个做姨娘的被奸人蒙混了眼睛,当时陈升一口咬定大小姐要害珠儿,我想去拦,没想到他拿过匕首捅了珠儿!”
“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,间接害死珠儿和孩子,老爷,我自愿去寺庙为珠儿和孩子诵经祈福,以求原谅!”
这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可怜妹夫临走前还认定自己能获救。
殊不知姨娘死到临头,明哲保身,将所有罪责加在他身上,寺庙祈福和入狱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好。
可哪有那么简单?
当晚,小厮准备将姨娘送去寺庙,临到出门,姨娘又开始啼哭,“老爷,我自知自己有罪,死不足惜,只是珠儿到底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,若是不能送她一场,我今生今世都再无遗憾。”
父亲当即顺坡下驴,对我说,“你姨娘虽有错,但珠儿在天之灵见到这一幕,想必会难过,母女哪有隔夜仇,玉瑾,你说是吧?”
我知道姨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她若是留在府中,哪怕一夜,也有翻身的机会,只要假装有孕,或者拿捏住父亲,可她如何去了寺庙,远水救不了近火,那才是真正孤立无援的绝望。
“父亲说得有理,”我平静应下,又道,“只是刚才刘太医走时刚和我说父亲刚正不阿,绝不袒护任何人,待他回到宫中定要为父亲好好向上面求情。”
父亲面色一变,当即撤回那段话,立即严令将姨娘送到寺庙,刻不容缓。 姨娘原本故作姿态的哭声瞬间真实起来,又哭又闹,到底是被拖拽着走了。
父亲又对我说,“玉瑾,陈升虽然有错,但毕竟是自家人,俗话说得好,家丑不可外扬,你早已到了婚配适龄,现在若是传出这种事,对你定有影响,父亲也是为你好。”
什么为我好,不过是升职在望,怕流言蜚语影响到自己的仕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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