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如她这个人,张扬却大气。
我沉默着点头,用缠着绷带的手抱起其中一盆,转身下楼。
脚下却伸来一只脚。
来不及躲闪,我踉跄一步,狼狈摔倒。
花盆砸碎,瓷片划破皮肤,揪心地疼。
我咬住唇,扭头看陈欣欣。
她早已收回脚,细心摆放好白牡丹,随后端起风信子砸在地上。
一盆接一盆。
砸完,她居高临下看我:“你速度太慢了,我看着心烦,帮你处理。”
她抬脚碾上我的手,在我的痛呼声中心满意足离开。
我趴在满是瓷片的地上,旧伤加新伤,再没力气爬起。
一棵摔坏的风信子被风吹到眼前,我恍惚想起从前。
“爸爸,这是什么呀?”
五岁的我指着爸爸臂膀上的纹身。
爸爸把我拥在怀里。
“是风信子,你妈妈最爱的花。”
“那舒舒也喜欢!”
我从没见过妈妈,爸爸说她去了没有痛苦的地方。
我想我应该是喜欢她的。
转头看到街角身影,我拉起爸爸的手:“爸爸,那里有个人!”
五岁的谢方骁身受重伤发着高烧,躺在街角不省人事。
爸爸把他捡走。
治好伤后,他却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爸爸要把他送孤儿院,我说他好可怜。
爸爸把他留下了。
家里只有两个房间,爸爸工作特殊,谢方骁就跟我睡在一起。
从五岁到十岁,我们成了最密不可分的亲人。
十岁生日那天,爸爸被人杀了。
在我和谢方骁即将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,他的亲生家庭找来。
因家族斗争,他们唯一的儿子被掳走。
原来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。
身份尊贵,却跟着我的混混老爸住了五年。
他父母对我嫌弃至极,谢方骁却不管不顾拉着我。
“带上她,否则我不会回去!”
十岁的谢方骁又倔又狠。
别无他法,他们只能点头答应。
十年来,他父母依旧不喜欢我,他却用尽全力让我过得很好。
我天真的以为他会爱我一辈子。
可惜,没有什么永恒不变。
我是哭醒的。
一睁眼,泪眼模糊间,看到谢方骁错愣的脸。
再环视一眼,这是他房间。
我撑着身子要起来。
昨晚躺过别的女人的床,我不想多待。
谢方骁却摁住我肩膀。
“都伤成什么样了,躺好,不准乱动!”
命令般的语气,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关心。
听得我心乱。
我艰难扯出笑:“我没资格睡你的床,你未婚妻也会难过。”
谢方骁烦躁的揉了把头发:“你闭嘴,她的狗把你房间睡了,她难过个屁啊!”
我愣住。
昨天他为陈欣欣丢下我,现在不耐烦的也是他。
恍惚间,给我一种他还偏袒我的错觉。
许是睡得糊涂,我竟开口抱怨。
“她把我绊倒,还砸了我的花……她说过了。”
谢方骁又冷了脸,“她是我未婚妻,在我家有绝对的决策权,她不喜欢,你就别种了。”
“她伤了你是她不对,但她毕竟娇生惯养长大,性子娇纵些无可厚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