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撑着桌面起身,还是踉跄了一下。
他抓住我手腕,抓得很紧。
稳住身,我也没能把手抽回来。
只好抬眼看他:你是来找我去领离婚证的吗?
我……枝枝,回来好不好?
他把手上的花束塞进我怀里,不由分说抱住我。
对不起。
我被迫仰着头,鼻尖都是花香。
肩膀突然有点儿湿热。
他哭了?
我僵了片刻:林牧则。
好久,我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。
他抱着我的双臂收得更紧:枝枝,别离开我。
我要死了。
我平静的说。
我以为他会问为什么。
他却闷声道:我知道,所以让我照顾你好不好?
我们没可能了。
夜风吹过,怀中的玫瑰花瓣被吹落。
他应该买了许久,然后赶了一路过来。
花会凋零,人的心也会。
林牧则沉默了很久,半晌才问:不爱了吗?
不想爱了。
我尝试着推了下,没推开。
就皱起眉来:你弄疼我了。
他立刻松手,小心翼翼退后一步,紧张的打量着我。
枝枝,哪里不舒服?
林牧则。
我再次叫他,我的事,不用你管了。
他眼眶红了,那么骄傲的一个人,如今垂着头,脆弱得仿佛要碎了一样。
如果我说我至始至终爱的都只有你,你信吗?
现在说这些,有用吗?
我垂头看着手中的花,语气很平和:你信,我就信。
他认真看着我,突然问:当初你接近我,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?
我确定,他知道了什么。
知道我要死了,也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他。
嫁给你,是因为爱。
我把花放回他手上。
凋谢的花,我不喜欢。
就像迟来的醒悟,显得那么力不从心。
我转身回去,关上门之前,我看到他止不住落泪。
对不起,我错了,枝枝,原谅我……他的声音隔绝在门外,我扶着墙,压住喉间的腥甜,也低声说:林牧则,祝你平安喜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