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觉得愧对林焱,想与他分开,不愿他因我与宗门决裂。
林焱却说:“落月,这一生若身边人不是你,我宁可独自修行。”
那时的林焱是何等深情,竟为我抗下了所有非议。
结为夫妻这五年,我们始终恩爱。
林焱让我相信了这世上真有白首不相离的情分,真有始终如一的道心。
我甚至为了他梦寐以求的长生丹,专程拜访了丹尊。
无人知我花费多少时日,才求得这丹方。
更无人知我耗费多少心血,才炼成这完美无瑕的丹药。
本是为庆祝我们结为夫妻五周年所备,不想如今竟成了见证我们分道扬镳的信物。
当晚林焱未归,传来一道传音符。
他说:“落月,今日与同门论道,我便在剑宗住下,你不必等我。”
收到传音符时,我也收到了画舫的禀报。
或许他忘了,我在扬州也有眼线。
那画舫中的私会,那暧昧的身影,是那般刺目。
想到这里,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和离书。
我真想知道,为何偏偏是他?
林焱比谁都清楚,我最厌恶的就是背信弃义。
那三年的迷茫与痛苦,皆因师父师娘的背叛。
天才蒙蒙亮,林焱回来了。
他站在门口,目光复杂地看着我。
“落月,”他沉默片刻,突然冷笑,“你师父不也修炼采阴补阳之术?
你师娘为了报复甚至勾结魔教,我这又算得了什么?”
“你现在不也原谅了他们?”
他继续道,“我不过是做了寻常男修士都会做的事,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?”
“你知道我日日为宗门操劳,需要多少精气续命吗?”
林焱的语气越发激动,“我不过找个清倌人调养心神,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天大的罪过?”
看着他激动的样子,我忽然明白,在他心里,我才是那个不识大体的人。
见我冷笑,林焱更是恼怒,开始数落我的种种不是。
我这才知道,原来我在林焱眼中是如此不堪。
说到激动处,他似乎察觉失言,语气忽然软了下来:“落月,你我夫妻一场...”我打断他的话,将和离书递了过去:“和离吧。”
“南城落月!”
林焱猛地站起身,“是不是我平日待你太好,让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?”
他大步走向门口,临走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:“什么时候想明白了,再来找我!”
话落,林焱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。
这一夜,我久久不能入眠。
我让人去查了那个叫素瓷的姑娘的底细。
结果令我心寒:她原是扬州秦楼的头牌,三年前被林焱以天价买下。
我翻阅着手中画舫密探送来的信件往来记录,只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。
原来林焱从三年前就开始背叛我了,原来在我们结为道侣的第二年,他就已经动了邪念。
整夜未眠,额间隐隐作痛,大概是那断情咒开始发作了。
清晨,我强撑着从洞府醒来,唤来贴身侍女收拾行装。
侍女见我脸色苍白,欲言又止,但还是将此事报给了林焱。
收拾到一半,一道传音符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