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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家小哑女周沫周青青小说

舟舟不做梦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周沫扫了眼四周,发现地上还有两个干馍馍,光是看就觉得硬邦邦的。其中一个还被咬了一口,也亏牙口好,不然一口下去怕是牙都会崩掉。令周沫意外的是,一旁还放着几只用稻杆串起来的蚂蚱?周沫轻哼一声,昨日这小子还对着蚂蚱干呕,今天抓了一长串,想来也不可能拿去玩,莫非是拿来吃的?周沫盯着跟前的少年,笑道。“(你可是饿了?)”苏言恒摇了摇头,可肚子再次不争气响了起来,俊脸霎时尴尬的染上红晕。周沫眉眼含笑,在地上直接挖了一个坑,取来一些稻杆。因为经常做饭,所以随身携带着火折子。于是在苏言恒震惊的目光下,周沫吹着火折子,在坑里生了火。她找来几根细枝,没有水,只能用帕子擦干净。紧接着又将硬的宛如石头一般的干馍馍,使劲掰开几半,用细枝串了起来——烤馍片。等...

主角:周沫周青青   更新:2024-12-16 18:28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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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沫周青青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农家小哑女周沫周青青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舟舟不做梦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周沫扫了眼四周,发现地上还有两个干馍馍,光是看就觉得硬邦邦的。其中一个还被咬了一口,也亏牙口好,不然一口下去怕是牙都会崩掉。令周沫意外的是,一旁还放着几只用稻杆串起来的蚂蚱?周沫轻哼一声,昨日这小子还对着蚂蚱干呕,今天抓了一长串,想来也不可能拿去玩,莫非是拿来吃的?周沫盯着跟前的少年,笑道。“(你可是饿了?)”苏言恒摇了摇头,可肚子再次不争气响了起来,俊脸霎时尴尬的染上红晕。周沫眉眼含笑,在地上直接挖了一个坑,取来一些稻杆。因为经常做饭,所以随身携带着火折子。于是在苏言恒震惊的目光下,周沫吹着火折子,在坑里生了火。她找来几根细枝,没有水,只能用帕子擦干净。紧接着又将硬的宛如石头一般的干馍馍,使劲掰开几半,用细枝串了起来——烤馍片。等...

《农家小哑女周沫周青青小说》精彩片段


周沫扫了眼四周,发现地上还有两个干馍馍,光是看就觉得硬邦邦的。其中一个还被咬了一口,也亏牙口好,不然一口下去怕是牙都会崩掉。

令周沫意外的是,一旁还放着几只用稻杆串起来的蚂蚱?

周沫轻哼一声,昨日这小子还对着蚂蚱干呕,今天抓了一长串,想来也不可能拿去玩,莫非是拿来吃的?

周沫盯着跟前的少年,笑道。

“(你可是饿了?)”

苏言恒摇了摇头,可肚子再次不争气响了起来,俊脸霎时尴尬的染上红晕。

周沫眉眼含笑,在地上直接挖了一个坑,取来一些稻杆。

因为经常做饭,所以随身携带着火折子。

于是在苏言恒震惊的目光下,周沫吹着火折子,在坑里生了火。

她找来几根细枝,没有水,只能用帕子擦干净。紧接着又将硬的宛如石头一般的干馍馍,使劲掰开几半,用细枝串了起来——烤馍片。

等苏言恒反应过来,周沫已盘膝坐在秸秆上,开始托着腮烤着干馍。

月明星稀,连月光都显得分外清冷。

少女的一侧,是被火光照亮的少年。

此时的苏言恒,很是郁闷与不解,他貌似和她还不熟吧,怎么忽然之间烤起了吃食来?

是因为怕他肚子饿吗?

他用余光微微看去,只见少女扬起笑脸,笑脸嘻嘻翻转着干馍,干净的眸子像是与世无争。

干馍馍片,渐渐被她烤的金黄。

刹那,她晶亮的双眸朝他望来。

“(谢谢你)”

说时,周沫将手中烤的酥香脆的馍馍,递了过去。

奈何对方不收!

瞧着皱紧眉头的小鬼,对方满脸警惕就差写上敌意,她又不做什么,就是想谢谢他今天给她翻译而已。

周沫瘪了瘪嘴,再说这馍馍不是他自己的吗?

她只得缓缓做出相应的口型:“(这是你的吃食呀……我只是想谢谢你今天帮我传话。)”

“不用谢。”

周沫手僵在半空有些发酸,索性将吃食直接塞对方手中。

苏言恒扔也不是拿也不是,最后实在饿的慌,看着冒着热气的烤馍馍,一口咬下,霎时整口溢满酥香。

周沫睨了眼小鬼头,见他紧绷的神色已缓和了下来,忍不住扬眉一笑,拨弄着快要熄灭的篝火,继续烤另一串。

火光映照在少女脸上,有些微微泛红,连气息都变得温柔起来。不知为何,苏言恒忽然觉得,清冷的月光在烈焰下也能变得有些温暖。

周沫烤好最后一串馍馍片,秋干物燥小心火烛,索性将火熄灭。

忙完后,周沫拍了拍手。

与苏言恒道了个别,决定绕个道去河里洗澡。

想到马上就能清清爽爽,周沫连步子也轻快不少,阿巴阿巴无声哼着小曲。

苏言恒瞧着离去的背影,不知是篝火被灭,还是那人离去,忽然觉得刚升起的温度,再次被吹散。

没有理会忽然升起的一丝失落,苏言恒将割好的稻谷放在一旁,将农具收拾妥当,这才朝家的方向走去。

却是不经意瞟见不远处的周沫,对方绕了一个大圈,似乎正朝河上游走去。

他微微拧眉,似乎想到了什么,小脸蓦地一红。

这个时辰去河里,不用想也知道在干什么……

吃人嘴短拿人手软,苏言恒最终还是停下了回家的脚步,小小的少年,呆呆坐在黑漆模糊的小道上。

就这般安静的……安静的守在河道旁,不放过一个人影踪迹。

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树林里蹿出来,他才红着脸,快步跑回家,一路上心跳的飞快,满脑子都是少女的笑脸。

***

次日,已是八月初五。

日子一如既往,周家如今只剩下四亩地没有收割,大房也会时常过来搭把手,所以进度很快。

等收了粮,有了食材和钱,到时候就能大展拳脚了!

第二天,八月初六。

已剩下三亩地未曾收割,老周家因为有了榆树面的法子,这几天吃的都不错。最重要的是奶奶,能吃下一些饭、睡上一会觉,身体素质显然在改善。

日子平凡,却是踏实。

然而村子里有些人家,秋收时直接晕倒在地。

这会儿家家户户都怕下雨来不及收粮,根本没有时间晒谷、打谷磨面,都是饿着肚子,想着再撑上一些时日就好了!

没想到中暑、晕倒的人这般多。

周福生夫妻俩听到后,也是一阵叹息,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照顾好一家老小而已。

周沫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小插曲,谁想到初七一早,三四十号人就堵在她家门口,个个手里都拿着粮食,甚至还有鸡蛋!

周家没有家畜,鸡蛋又贵更是吃不鸡蛋。

要知道,从古到今鸡蛋都是一道荤菜!

不仅有鸡蛋,还有各种糙米、野菜、红薯杂粮面、甚至还有刚收下的湿谷子……尽管不多,但这可是实打实的大米啊!

周家父母哪敢收,夫妻尽管没有上过学堂,但也知道无功不受禄,平白无故送他们这么多吃食作甚?

这个时候,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?

周家二房老少被乡亲们堵在门外,个个手举食篮,周家要是不走他们竟然也不走。

周福生有些急:“大伙这都是干嘛?都回去吧,地里粮食还没收。”

人群中走来一个长者,约莫四十来岁,正是西河村的里正——林里正,掌管西河村大大小小事务。

“福生你们就收下吧,他们也是有事求你。”

这下轮到周福生纳闷:“林叔,他们求我啥事?”

林里正哪里能解释清楚,直接看了眼身后一个瘦高青年。

“瘦猴,你自个说。”

叫瘦猴的青年,一脸哭相,正是秋收晕倒的老头儿的儿子。

“福生哥,我家真的吃不上饭了,上有老下有小,我爹昨个还晕了过去,这晒谷打谷还要好一阵子才能吃上,交了粮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。”

周福生拍了拍瘦猴的肩膀:“老弟,咱都一样,只能慢慢来。”

“哥,我叫你一声哥,求求你救救我们吧。”

瘦猴又是满带哭腔道:“福贵哥就住我隔壁,之前还天天玉米糊糊,可这几天不是面条就是饺子,还有摊大饼。你家闺女更是天天那头跑,带了不少吃食,老周家在西河村有多穷咱们都知道,大家都没多少粮,咋你们突然过上了好日子?”


乡亲们走后,周家大房刚想离去,岂料又被周沫拉了回来。

周沫自然能从大房眼里看出渴望,特别是看见面条的时候,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动作,更是表明对榆树面的欢喜。

可哪怕这般,这些天也从未问过一句有关榆树面的事。

大房的性子,她已是知晓。

本想将榆树面的方子告诉大房,可前几天忙着奶奶的事给忘了,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配方。

只不过注意拿捏榆树面和杂粮面的比例就好,至于这个比例,尝试多几遍就能试出来。

周沫也不多比划,直接拉着大伯娘,走到爹娘今天新剥的榆树皮旁边。

其余人等很是好奇,纷纷跟在身后。

周沫在一堆榆树皮里翻找,一些没用的则扔在一旁,双手打“×”示意大家不能用。然后才取来一些身干、色白、皮厚榆树皮放置一旁。

周沫先是去掉栓皮,纵向剥开取其白色的内皮,紧接着又取来一块晒干的内皮给大伯娘瞧,示意她晒成这般即可。

做到这一步,大房再笨也猜到了,周沫这是要教他们做榆树面!

冯氏当下激动的连连点头,应声道:“诶诶诶,我仔细瞧仔细瞧,冬安、冬雪、冬夏你们也仔细记着。”

要知道面粉精贵,若是能粗粮细作,必定能省下不少粮食,还能吃顿好的!

冯氏越看周沫,越发惹人怜爱。

周沫含笑带着冯氏往灶房里走,灶房小不能站太多人,便只有周母和冯氏跟着。

周母想着,自己学会了,日后闲时就能让女儿歇歇。

冯氏则想着自己先学会,再回去教冬安媳妇和冬雪。

周沫可没想这么多,毕竟榆树面这东西……日后有了钱,可能就吃不上了。

因为,还有更多的美味等着她!

周沫利落将手中的干树皮碾碎捣烂,一点点用小磨石将其磨成粉,最后按照一定的比例将杂粮面混在一起,手把手教几乎不用她开口解释,周母和冯氏已经学会了。

末了,她又送了些晒干的内皮给大房。

冯氏笑的合不拢嘴,这会儿恨不得回家给大伙做面条吃,实在是二房这冷面瞧着太馋人了,回家也去试试。

周沫本想跟着去大房照料奶奶,倒是冬雪笑道。

“姐,你放心吧,你和叔婶赶忙吃饭。等会咱家也吃面条,我来给奶喂。”

周沫想着有冬雪和嫂子照料,便歇了心思,明个一早去看也不迟。

大房人一走,一家老小几乎是风云残卷,将所有的凉面吃光!

“阿沫,这冷面真好吃,很合胃口,就是有点费粮。”周母甚是感叹,不过还是笑着道了句:“没事,撑着点,很快就能吃上大白米饭。”

今日的事,也是让周福生感慨:“肚子里还有一窝蚂蚱呢!”

众人听后,哄堂一笑。

饭后,一家老小开始收拾“残局”。

周沫将院子里临时搭起来的炉火熄灭,秋干物燥,不能把家给烧了。

就在这时,周沫瞧见了苏家父子俩。

月光下,略是疲惫的两个身影,远远看去都能发现两人气色不对,面色微白双唇干裂,这是累坏了?

想起白天两人干活的速度,天黑才回来也不奇怪。

苏沫想了想,拿起最后两串特意留起来的当夜宵的蚂蚱,追了上去。

反正大部分蚂蚱都是苏家地里抓的,蚂蚱吃的也是苏家的粮,贡献两串也没关系,况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。

她还想着请苏秀才教她习字,得先和苏家打好关系才行。

两串蚂蚱着实不算什么!

想着,不禁加快了步伐。

“啊啊啊……”

前头的人听见动静,齐齐回过头来,霎时看见夜里奔跑的少女,正是周家二房的大闺女。

周沫喘了口气,笑着将蚂蚱递给两人。

“啊啊……(吃。)”

苏言恒今天不知道被蚂蚱抓了多少回,此时见到周沫举着蚂蚱让他吃,五脏六腑胃部顿时不适。加上已经一天没吃东西,胃里本就冒着酸水,这会儿更是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。

见少年捂着肚子干呕,周沫嘴角一抽,这小子是觉得虫子恶心???

周沫微微拧眉,瘪了瘪嘴,又将目标转向苏秀才:“啊啊啊啊……(苏叔叔要不要试试看,大家都说好吃,嘎嘣脆鸡肉味。)”

“鸡肉味???”

缓过神来的苏言恒,便看见少女笑脸嘻嘻举着蚂蚱对自家爹爹说——这东西很好吃,还是鸡肉味?

苏言恒说完,周沫就愣在原地,苏言恒怎么知道她说的是鸡肉味???

周沫蹙眉,看向小小少年。

小孩子还没有长开,面庞柔和除开儒雅斯文,身上也有一丝清清冷冷味道,像是寂寥又像是自傲???

“啊啊啊……(你知道我在说什么?)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(你真的知道?)”

“……”

“(那你吃蚂蚱吗?)”

苏言恒盯着苏沫的嘴型看,对方说的很慢,而且重复说了几次,细细看了几遍,应该是在说蚂蚱的事。

“吃。”

仅仅一个字,就让周沫激动的整个人跳了起来!

她又惊又喜,笑个不停。

因为她是哑巴,所以只能发出一些类似嘶哑支吾的嗯啊声,而且发音的时候,会导致她嘴型有些奇怪,所以想要通过唇语看她说什么,其实有些难。

但对方竟然看懂了?

这能不让她激动吗?

这意味着她可以和人正常交流!

少女笑得开怀,弯弯的眸子连带眉梢都带上了喜色。

苏言恒很是诧异,笑得这么开心,会不会有诈?

他原本是不想吃蚂蚱的,但想到家中清锅冷灶,怕是只有干馍馍。爹也累了一天,更是不会做吃食,难吃总比饿死强,这才从苏沫手中接过蚂蚱的。

父子俩很是有礼貌,谢过周沫便转身离去。

周沫却是满心欢喜,想着明日去找苏言恒说习字的事,问问苏秀才怎么收费,给不给旁人启蒙?

***

这头的苏言恒和苏秀才回到家中,两人都累瘫了,根本不想做饭,啃着干馍馍看着手中的蚂蚱。

大眼瞪小眼之后,果断闭眼一口咬下。

苏秀才:“嗯……好像还挺好吃。”

苏言恒:“……鸡肉味。”


周沫站在苏家门前,长吁一口气,摒去杂念刚想敲开周家的门,门就被人打开了???

只见来人一袭霜灰素衣,小小年纪便是目如郎星面如冠玉,长大后不知道又该祸害多少女子。

“第一日习字便迟到,成何体统。”

“……”

少年墨黑的瞳孔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,明明少年比她还矮一丢丢,可偏偏气势占了上风。

这事她不占理,只得苦哈哈一笑。

瞧着冷峻古板装老成的小子,周沫下意识就想揉揉对方的脑袋,一个毛小孩装什么大人。

可手刚抬起,跟前的小鬼就后退一步,瞪大了眼睛。

“你想干嘛?”

“……”

周沫耸耸肩,这小子也太警惕了吧?

她不由将篮子里的吃食递了过去,眉目含笑:“(我的束脩费。)”

说时,已打开了篮盖子。

苏言恒一瞅,原来是几个橙黄的小巧糕点。

虽说他出生时,苏家已败的差不多了,但这几年在云泽县念书,城中吃食花样也见了不少,托同窗的福,就连满堂酥的糕点也吃过几回。

眼前几个,卖相着实不算好。

周沫瞥了眼少年的神情,果然对方没有任何反应,和她娘亲妹妹态度简直截然相反。

当然,这也是她送糕点给苏家的第二个原因。

苏家在西河村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书香门第,吃过的好东西肯定不少,正好让苏言恒品尝一下,再告诉她吃后感。

这样,她就能做更多的调整。

显然,这第一眼卖相就没有入对方的眼。

瞧着少女微微垂下的头颅,苏言恒心头一紧,难道周家姐姐觉得他瞧不上这些吃食,担心他不收?

苏言恒抿了抿薄唇,随手接了过来。

“我收下便是。”

糕点虽然单调了些,但总比蚂蚱好。

少年提着篮子带着她进了大院,周沫扫了眼四周,不禁扬了扬眉,苏家不愧是曾经的书香门第,尽管如今很是落魄,但祖房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,青砖红瓦宽庭阔院。

大院内中间有一个避雨的小亭,石桌石凳瞧起来甚是雅致。

大门直通正厅,此时苏秀才院内给十个孩童启蒙,说着古往今来的圣人伟事,贤者学识,倒有几分私塾的感觉。

周沫的忽然闯入,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阿云和冬夏不敢喧哗乱动,不过还是朝自家姐姐招了招手。

周沫讪讪一笑,行了个礼。

苏言恒则是提着篮子上前,拱手道:“爹,这是周家姐姐拿来的束脩费。”

苏言恒特地抬高了声量,让大伙都知道苏家并不是白教周沫,以免对周家产生间隙。

苏秀才点了点头,看了看刚好坐成两排的学生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将周沫放哪儿坐?

乡里乡亲尽管没有大门大户那般讲究规矩,男女有别。

但在场的孩童最小的不过6岁,最大也只有12岁,男孩子幼年大多不乐意和女生一起玩耍,如今瞧见周家大姐要过来跟他们一起学习,纷纷缩起了脖子低下了脑袋,有些甚至光明正大摆了摆手。

这模样分明在说——别坐我这、别坐我这。

倒是周云和周冬夏,纷纷道:“先生,不如让我姐坐我旁边。”

苏秀才扫了眼两人中间的位置,把一个姑娘家放一堆男娃娃中间,怎么看怎么不妥。

倒是苏言恒来了一句:“爹爹,周家姐姐便由我教她习字吧,孩儿闲着无事,就当练字。周家姐姐口不能言,学的也要慢些,在这儿反倒影响了大家。”

大家听后觉得甚是有道理,周沫不会说话,进度肯定跟他们不一样,一众娃娃纷纷点头同意。

苏秀才也就顺势同意这事。

于是周沫就跟着苏言恒去了前头的大厅,瞧着嘴角微扬的少年,她怎么觉得有种得逞的感觉?

不过苏言恒并没有带她去书房习字,而是光明正大摆好桌椅,放上笔墨纸砚,在众人一眼便能瞧见的地方坐下。

周沫终于是认认真真看了苏言恒一眼,发现这小子有点细心。

先前来时特地告诉大家她是拿了束脩费来的,现在又在大家看的见的地方教她习字,前前后后似乎有保护她名声的意思?

在古代女子的名声,尤为之重。

男女有别并不是说说而已,有时候两个人走的近了些,亦或是互相看了几眼都能被旁人认为是眉来眼去。最过分的是夫妻俩在外人面前过分恩爱,反倒是女人的错,愣是被说成狐媚子……

此番苏言恒能顾忌她的名声,为她着想着实令人意外,倒有点小男子汉的模样。

苏言恒被看的耳根子一热,忙轻咳一声。

“把你会写的字,都写出来吧。”

至少得让他知道,她现在偷学到什么程度。

然而周沫听见这话,心里狠狠的腹诽了遍:真要把她会写的写出来,怕是好几张纸也写不完。

苏言恒在一旁帮着磨墨,就见周沫拿着笔皱眉,这是写不出来吗?

琢磨了许久,周沫还是决定随便写几个。

手执毛笔,蘸了些墨汁开始下笔。

只见少女气定神闲,很是自信落下一笔,刹那厚重的墨水化开成一坨。

周沫心头哎呀一声,赶忙收手——失误失误!

于是她放轻了力道,尖细软趴的毛笔头令人抓狂,为了控制墨水不落下太多,周沫手抖的厉害,最终还是没坚持住,手一抖险些一墨水溅在苏言恒长衫上,后者彻底黑了脸。

苏言恒盯着宣纸上头的字,险些没跳脚。

昨日见她还写的好好的,今日怎么连握笔都握不好,简直连三岁孩童都不如,瞧着这大小不一的字,软趴趴毫无章法可言,一捺一撇粗细不一,而且每个字还缺胳膊断腿。

苏言恒深呼一口气,才不至于骂出来。

就是因为不会,才需要他教,不然要他干什么?

这般一想,他就好受多了。

苏言恒睨了眼周沫,将“瘫倒”的毛笔捡起来,递到周沫手中。

“再来,执笔握笔钩回推出皆用腕力,提按皆有章法,先学字再习形,学会了这些再来说势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沫:什么鬼?她这是被嫌弃了吗?


北国的字与繁体字大同小异,老周家没有读书人目不识丁,她要是突然会写字,很难解释清楚,万一被人认为鬼附身就糟了。

若是她跟苏秀才习字,大家不仅不会怀疑她,她还能用文字与人沟通,不至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。

这事姑且放着,寻个好时机再去寻苏秀才。

大房家不过两里路,父女俩已快走到周家大房门前。

大房这会儿也在吃饭,一家七口人坐在外头边乘凉边吃饭。

周福贵瞧着碗里的野菜糊糊,光是野菜连个玉面疙瘩都找不到,他又瞅了儿女们碗里的糊糊,连一碗都盛不满。

干了一天活,光吃半碗糊糊能顶个什么事。

他深深叹了口气,忽地瞧见二房来人。

“福生,你咋刚走又来了?可是忘了东西?”周福贵赶忙放下碗筷,让女儿搬来小板凳让两人坐下。

“大哥、嫂子,我带阿沫来看看她奶。”

周沫笑意盈盈,将竹筒和大碗交给堂妹。

堂妹小她一岁,十五岁刚及笄,过了秋怕也是要谈亲事。

“谢谢姐。”

周冬雪俏皮一笑,麻利接过碗。

周冬雪也没多想,以为二房拿来的就是些红薯玉米疙瘩,没有犹豫直接打开扣住的碗头,刹那一个个冒着热气仿佛金元宝似的饺子,映入众人眼帘。

只一瞬,空气仿似凝滞一般。

大房齐齐愣住,压根没想到二房带过来的是饺子?

老周家的情况,谁不知道?

若说西河村是玉泽县最穷的地方,那么西河村最穷的又属老周家,孙女闹了大病是个哑巴,老爷子从山上摔了下来也给去了,老婆子这些年身子也不好,多灾多难耗了不少银子,现在是连饭都吃不起。

周福贵腾一下站起身,不由分说将饺子递回周父手中:“福生,你拿回去,这东西值钱的很,你们自个留着,给小娃娃几个吃。”

瞧着推搡的两人,周沫心下动容又略是泛酸。

后世兄弟反目成仇的例子可不少,眼下不过一碗素饺却如此郑重,亲眼所见才知大房远比记忆中的更加憨厚善良。

周福生直接将饺子放在桌上:“哥,我们都吃过了,你们也尝尝阿沫的手艺,可莫要再还回来。”

粗粮细作可是件大事,周父不想瞒着自家大哥,可这是阿沫的主意,他也拿不准自家女儿的心思,只能看了眼女儿。

周沫倒是猜出了自家爹爹的心思,那急不可耐的眼神,分明在问她——要不要告诉大房这个秘密。

粗粮细作也不是什么大秘密,若是能让大家日子过好点,她当然不介意说出去,况且还是自家人。

再说,她也不靠榆树面发家致富。

可要怎么解释呢?

周沫托腮打量四周,忽地找来一根干柴,上头还未脱落的树皮,哗啦一下被她扒拉了下来。

大房这会儿还面面相觑,说不馋饺子肯定是假的。

大家似乎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,就连一岁大的小侄儿,也吱呀吱呀指着饺子,很是好奇。

谁想,周沫这个时候拿着一根树皮走了上来。

“啊啊啊……(爹,说吧。)”

周沫看了眼自家爹爹,示意他解释。

周父深呼一口气:“大哥,你们就放心吃吧,这都是树皮磨的面,不值几个钱。”

“???”

话落,大房这边已有些凌乱。

“树皮饺子,怎么可能???”

“别担心,味道很好,和大白面差不多,可有劲道。”

“老弟,可别拿你哥寻开心。”

周福贵说着,已麻溜夹了一个饺子放入口中,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馋了,他就是想尝尝味道,怎么可能是树皮!

“爹……味道怎么样?”

12岁的周冬夏堂弟,眼见饺子被自家老爹一口吞下,实在没忍住,吸溜了一下快流下的口水。

周福贵瞪大了眼,久久不曾言语,满脸尽是不敢置信。

“爹,味道到底怎么样?”

周冬夏等的急了,干脆自个夹了个吃,入口滑嫩的触觉令人神魂一颤,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!

要知道,他最后一次吃饺子还是过年。

虽然是素饺,没有肉味,但真的很香很香!

哪怕当成面皮吃也是美的,总比那糊糊、窝窝头强,又散又稀的杂粮在肚子里化成一滩水撑不了多长时间就化了,一天到晚着实饿的慌。

“阿弟,你咋也不说话了?”

周冬雪也是纳闷,爹和弟弟咋都不说话了,难道很难吃?

周福贵终于回过神来,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:“福生,差点上了你的当,这哪里是树皮?分明就是饺子,给娘留几个尝鲜就好,余下的你都拿回去。”

周福生一听,猛地一拍大腿。

“大哥你跟我客气甚,这真是榆树面!我亲眼看阿沫做的,不会有假。”

若不是亲眼所见,周父也不敢相信,可事实就是如此。

冯氏惊的久久不曾言语,还是周福贵道了句:“孩子娘,趁饺子还热乎,去给娘盛上一碗。娘这几日胃口也不好,看看这饺子合不合她老人家的意。”

“好咧。”

冯氏说时,周沫也是上前帮着盛饺子,又从竹筒倒出一些果酱,果酱开胃,没准奶奶能吃上一两口。

“这是啥好东西?”

“啊啊……”

周沫莞尔一笑,用筷子轻轻蘸了点放入大伯娘口中。

冯氏舌尖霎时传来一股酸甜,猛地浑身一个激灵,惹的周沫掩嘴一笑,大伯娘这也是觉得酸。

倒是冬雪妹妹,上前尝了点,登时喜笑颜开。

“阿姐,这是啥?酸酸甜甜的可真好吃,我能吃些吗?”

周沫含笑点头,直接将竹筒放她手中,转瞬跟着大伯娘进屋看奶奶,她穿越以来,还是第一次见原身的奶奶。

夜幕降临,屋内昏暗一片。

舍不得掌灯,只敞开了窗户,任由月光照进屋里。

狭小的屋子收拾的很干净,除了一些草药味并没有其他太大的味道。

床上正躺着一个鬓角发白的老人,按理说也就五十出头,却与后世七八十的老太太相差无几。

老人浑浊的双眼微微张开,略是苍白的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,躺在床上连翻身都难,时不时发出疼痛的呻吟声。


瞧着被一层层夹着紫红色嫩绿色蘸料,乔婉灵止不住咽口水,最终还是拿起了勺子挖了一小口!

一小口不会被人发现吧?

刹那,松软清甜可口的触感,令她整个人激动的忍不住跳起来!

本以为一层层类似面皮的东西,会很硬或者很有嚼劲,没想到混着甜甜松软的白雪一般的东西,比棉花糖还要绵软!

甜酱更是直接在口中瞬间化开!

再挖一口,想不到里头还夹着清爽的小果子,一口下去混清爽娇嫩的雪皮团子,这是什么人间美味,也太好吃了吧!

乔婉灵再也控制不住,直接拿刀切了一大半回房吃,顺带取了不少小糕点,满脸兴奋屁颠屁颠离开厨房。

以至于后脚赶来的管事,瞧着少了大半的吃食,直接黑了脸。

是哪个不长眼的小馋猫吃了?

足足训了下人两刻钟,不过该发的东西还是要发的,哪怕一人一个,也算将少爷吩咐的事办妥了。

然东西刚发下去,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就来传话,说将少爷今日买来的千层糕送过去。

“……”

管事身子一僵,幸好千层糕不好分,这会儿还一直放在案板上,再过片刻怕就被他们几个给当宵夜给吃了。

丫鬟不忘道:“夫人说,甜酱也要些。”

管事不敢怠慢,连忙将其送去前殿。

当他来到大殿,就看见一桌熟悉的吃食,和正开心吃着糕点的小小姐。他哪里还不知道,原来刚才的小馋猫是自家小主子。

乔婉灵瞧见捧上来的糕点,一脸满足。

“娘亲,这可是满堂酥的新品?明个我让丫鬟也去买些,送去县府给大姐也尝尝。”

“你这丫头倒是贴心,不过这是你哥在庙前货郎那儿买的,想必是手艺人家,明日叫你哥再去买些回来。”

乔夫人说时,拿着帕子掩嘴一笑。

近日她胃口不好,往日倒也不怎么爱吃甜食。

可今日这千层糕倒是别有一番风味,蓬松酥软入口即化,加了又有清爽的果子倒是一丁点也不腻味,上头的果酱更是开胃的很。

没想到小货郎的吃食这般不错,果真民间高手如云。

乔景成从书房里出来,便见到母亲和妹妹笑意连连,口中正吃着今日他买来的千层糕。

足足有八寸大, 两人竟吃的只剩下一小块???

他不是赏给下人当节礼了吗?

怎么被母亲和妹妹吃了?

乔夫人吃的甚是满意,回来时也知晓吃食是儿子赏给下人的,便笑着对着一旁的管事道:“管事,将前些时日置办的酥饼赏下去。”

“是。”

管事惊喜不已,要知道满堂酥的酥饼一盒十个,足足要一百文钱,不想亏了个五十文的千层糕,还得了个便宜!

管事刚走,乔景成就一屁股坐下。

“看来这千层糕深的娘亲喜爱,满堂酥的酥饼都舍得赏下去,我倒要尝尝什么味。”

说时,乔景成已将剩下一小块放入口中。

好甜、好蓬松!

这口感像是北边的黄油奶香,却没有那般甜腻浓香,绵绵软软像是天上的云朵一般,除了口感有些新奇之外,倒无其他出彩的地方。

他不似妹妹这般喜甜,不过一个货郎能有这般手艺,也算了得!

怪不得苏言恒那小子会帮忙,原来是手艺人家。

乔景成本想尝尝别的小点心,结果发现他自个买的东西,味还没尝就没有了,内心有些郁闷!

看来,只能明日再去买些。

***

事情办妥,老周家一行人才驾着驴车往西河村的方向赶。

午时刚过,四人便回到了西河村。

回来的时辰尚早,周福生夫妻俩惊讶不已。

听闻吃食受欢迎,夫妻俩惊喜之间又是满腔热血,恨不得立马开工,可阿沫说了隔夜的吃食会变的不新鲜,只得下半夜撑着身子起来。

周福生让自家大闺女赶忙去休息,从下半夜忙到现在,着实是苦了这丫头。

周沫却是摆了摆手,小跑将白糖还给了所借的人家。不欠人情债,心里也舒坦些。哪怕是驴车,也是给了些银钱。

林里正不收,周沫便借着送吃食,将钱放在上头捎了过去。

周家现在还没有钱买车,每日借车久了必定会心生间隙,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,该收的还是要收的。

看来为了买车,她得更加努力些!

回到家中,周沫又是将前些时日酿的果汁酒,放了些冰糖和清酒进去,使其味道更加香浓,到时候便可以制作鸡尾酒。

紧接着,她又是将夜里头要用的食材统统准备好,不至于措手不及。

等忙完已快,已快申时。

午后已困的很,但想起苏家弟弟今天帮了大忙,哪怕人不在,但靠着一手字,愣是帮她卖出一两银子的吃食,所以还是撑着身子去了苏家。

而且还要感谢苏家弟弟的蜂蜜与白糖。

苏言恒本以为周沫不会来苏家,毕竟做买卖不容易,午后该歇息才是,遂一整日都待在书房练字。

所以看见书房外的人是周沫时,他很是惊讶。

他面上一红,赶忙将桌上的帖子收了起来,少顷才开门让人进来。

周沫在书房等了片刻,明明苏秀才说人在书房,她不由好奇往里门缝里看,刹那门被打开。

丰神俊逸的少年,猛然站在她的跟前。

周沫尴尬呵呵一笑,欢喜举起吃食递给他。

时间有些赶,好在今日买来的食材足够,所以只能将就着做了一杯蜂蜜果茶和桂花糕。不过桂花糕的成本太贵,批量售卖不是现在的她能承受的,而且山间采来的桂花也不多。

苏家弟弟帮了她大忙,现下能给他的也就这么多了。

对方收下吃食,周沫才腾出手来,在小木板上写到——今日多亏你,吃食全都卖光了。

然,对方没有回话,而是走到书案前将一本装裱好的本子递给她。

一页页裁好的宣纸,上头用粗线装订成本子,本子上头还夹着一支毛笔。

这这这……是嫌弃她用小木板???

她是真的觉得小木板好用阿喂!

苏言恒本以为她会高兴,可微愣的神情显然是不想收,看模样也不像是因为贵重,才不好意思收下。

反倒像……不乐意用毛笔写字。

少年挑眉——看样子得多留些功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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