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送进医院时,我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。
护士根据病情的轻重缓急,给我贴上了代表危重病人的红色标签,而在我不远处的柳妍则被贴上了非重症病人的绿色标签。
急诊室里很多人,可我一眼就认出了傅辰,他焦急地打着电话紧急借调手术室。
他的手颤抖着,却还温柔地抚摸着柳妍的发。
“傅医师,你快过来看看这个患者,她的血氧不断往下掉,需要进行紧急救治。”
我身旁的护士着急地喊道。
闻言,傅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,他冷冷道:“没看见我这里有病患嘛!
叫其他的医生!”
“可这位患者的病情更加危重,您是权威啊!”
护士拔高了音量。
傅辰装作没有听见,转身推着柳妍进了手术室。
我在心灰意冷中,绝望地闭上了眼睛,随后身体越来越轻盈,灵魂慢慢漂浮在空中。
我呆呆的望着手术室里,一群医生和护士对着我的躯体进行按压,仪器不断的发出警报声,直到监护仪上出现了一条直线,我才意识到,我已经死了。
也许是执念太深,我的灵魂没有去到该去的地方,而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,留在了医院。
我飘到了隔壁的手术室,我看见傅辰正因手术成功,喜极而泣。
助手在一旁,不知所措,他轻声地说道:“老师,这个病患伤的并不是要害的位置,这就是最简单的外科手术了,您怎么会哭?”
傅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,眼神晦暗不明:“她对我来说,是很重要的人。”
霎时间,手术室里掉针可闻。
我飘在空中,觉得心脏被人攥紧了,实在好疼。
不是说,人在死了以后就不会有感觉了吗?
可为什么当我听见,傅辰说柳妍是他最重要的人时,我会那么难受。
原来缺爱的人,在死后也会寻求那遥不可及的爱。
我和傅辰的婚姻在医院鲜有人知。
他说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私生活,我理解并尊重他。
婚宴也只宴请了双方的嫡亲,简单吃了一个便饭。
我妈常常为我报不平:“你这么简单的就把自己嫁了,傅辰他是不会珍惜你的,傻丫头。”
我耸耸肩,故作轻松地回应:“我不管以后会怎么样,只要现在傅辰他属于我,就行了,总有一天,他会爱上我的。”
妈妈厌弃我是恋爱脑,婚后也就减少了跟我的来往。
我以为只要我付出得够多,他一定能看到我的存在。
可现在我才看清,无论我做什么,无论多努力都比不上柳妍,只要她一出现,我必输。
这是付出生命后,才明白的道理,可惜,我醒悟得太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