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多福虽然年轻但并不傻,他从顾盈盈的口吻里听出希望,如今他来找王爷和王妃,就是做最后一搏的打算。
他不假思索道:“只要王妃愿意救我母亲,奴才必定将证据呈到王妃眼前。”
然而顾盈盈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,她想要的并不是单纯的除掉李长海,而是能够为自己作用的左右臂膀。
如今在王府内处处受牵制,她必须想办法破局,而眼前人是目前来说最高的人选。
“救你母亲很容易,念在你的这一番孝心本妃也不至于在这区区一百两上为难你。”
她拿出一百两银子放到陈多福面前,平静道:“只要你想,这一百两银子随时可以拿走,就当王府感念这两年做出的贡献。”
陈多福喜不自胜,拿了银子磕头谢恩。
“举手之劳,不必如此。将你母亲治好后带着她赶紧离开京城,寻个地方躲着些。”顾盈盈温柔的笑着:“毕竟这府里到处都是皇帝和李管家的人,说不定你今日刚出了这张门。李管家就知道你来过这了。”
陈多福怔怔的愣在原地,背脊一寒。
他一时冲动只想着和李多海同归于尽,倒从未思考过后果。他如何无所谓,可他母亲怎么办?
他现在才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已经陷入两难的地步。
他看着眼前王妃,现在只有眼前的这人才有办法能保住他和他的母亲。
他看着眼前和煦的王妃,眼睛里闪烁着丝毫不掩饰的野心。
他不傻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。
如今他进了主院,皇帝疑心重必然会认为他早已叛变,不会容他。
他如今唯一的出路就在眼前人身上。
想清所有的事情,他毫不犹豫的跪拜行大礼以示诚意。
“奴才愿归顺王爷和王妃,从今往后奴才任凭差遣,就是要我做牛做马杀人放火,奴才也在所不辞。”为了他的母亲,但凡有机会他都得奋力一拼。
是个聪明人,终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,顾盈盈宽慰他:“放心,既然我敢收纳于你,自然有我的本事保你。”
而另一边。
要说这李长海在教训了陈多福之后,来到了他每天必打卡的地方,那就是赌坊。
来的时间多了和赌坊内的人也就熟了,赌坊掌柜的见了他,忙上来笑着打招呼:“李兄,今日来的晚了。”
“还不是王府事多,这离了我啊,就是不行。”李长海径直走向他最喜欢的牌九桌开始下注。
掌柜的瞧着他那荷包袋里装的十分丰厚,忍不住起了催债的心思:“您瞧您昨个儿在这里佘的50万两,什么时候给填补上?”
李长海不耐烦的皱眉:“催什么催,这不是来扳本了吗?等我今天赢了就还给你。”
“好嘞。”掌柜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。
谁知玩了还没两把,王府来人:“李管家,大事不好。”
李长海正在兴头上,被人打扰很不爽,他一脸不耐烦:“有事说事。”
“那陈多福去主院了,到现在都还没出来。”
李长海听了这话哪还有心思玩,扔了手中的牌就往王府赶,直奔主院。
通报过后,碧云领着李长海进了屋,此时王妃正在读话本,见李长海来了也不惊讶,打趣道:“李管家来的倒是快。”
李长海环顾了一圈并未看到陈多福的身影,他作揖赔笑道:“这不听闻有人惊扰王妃,特意赶来为王妃分忧。”
顾盈盈放下手中的话本,意味深长的看着他:“你说的是陈多福吧?他刚刚在这胡言乱语一通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,我已经着人将他赶出去了。”
“不知他说了些什么?”李长海心乱如麻,打探道。
“他说上次主院修缮,你克扣了众人的赏银。可有此事?”顾盈盈声音略略拔高,冷厉的审视着李长海。
“奴才哪敢,奴才当日就一五一十的分发下去了,您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事情就水落石出了。”李长海堪堪松了一口气,直喊冤枉:“这陈多福他母亲身患重病找奴才借银子不成,竟然栽赃陷害,还请王妃明察。”
顾盈盈扬起唇畔:“我就知道是如此,问过一圈下人之后都说李管家公正不阿,这不立马就将他赶出去了。”
李长海面上十分感激:“王妃明察秋毫,乃我王府之福。”
他一直觉得顾盈盈就是一无知妇人,所以对她这般愚蠢的做法并不意外。
拍须溜马一番后走出主院,李管家谄媚的笑容立马消失殆尽,逐渐变得阴狠。
吩咐手下:“立即将陈多福给我抓来。”
手下应声而去。
陈多福刚收拾好东西,背着母亲走出没多久,就见一群王府内侍直奔而来,他忙闪身躲进巷子里一阵后怕。
幸好投靠了王妃,不然他和母亲绝对没有办法活着过完今天。
他拿着王妃给的银两带着母亲在一家客栈住下,静静蛰伏。
得知手下无功而返,李长海磋磨着嘴角的短须,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,却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,吩咐手下守好城中各个医馆,只要见到人不论生死都得要抓回来。
而京城这么大,足足有二十多个坊市,城中医馆少说都得有二三十个。
这样一来,府中的人手少了将近三分之一,倒方便了容焯和他手下往来。
冯力按照盛学林的吩咐一直盯着王府的动静,如今这般大阵仗,自然瞒不过盛学林。
这天夜里子时,顾盈盈早已熟睡,盛学林乘着夜色来屋内向容焯打听情况。
了解过后,盛学林都忍不住称赞王妃这番操作简直妙不可言。不仅分散了府内的兵力,只要好好运筹一番还能将自己人送入王府。
容焯同盛学林私语,盛学林领命而去。
好像自从她来了以后,一切都变得有希望了,容焯侧躺在榻上注视着顾盈盈的睡颜。
就像是做梦一样。
睡梦中,顾盈盈的任务积分悄然增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