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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发表时间: 2024-12-09
逼我为妾金銮殿上,落针可闻。

顾骋那句“臣愿意”落入耳中,我抬起身,不可思议地回头望去。

他微低着头,不敢拿正眼瞧我。

上一秒,我还跪在殿上,向皇上痛诉翟国公主囚禁我的夫君三年,致他伤痕遍布,夜夜梦呓。

下一秒,我用命维护的夫君却不顾我此刻的身份与狼狈之态,难抑言语中的欢喜。

他说他愿意。

愿意娶翟国公主为妻,愿意将我贱贬为妾。

“顾将军当真骁勇!

能为国家大局着想,朕绝不会薄待于你!”

皇上满是赞赏地看着顾骋,又随即剜了我一眼。

“女子实在难识大体。

既然顾将军已应允,夫人也不必再多说了,即日起,准备迎翟国公主入府吧。”

顾骋低头领命。

我身子却止不住地发颤。

“若要臣妇为妾,不如一纸休书来得痛快些。”

顾骋皱了皱眉,抬手扯了扯我的衣袖,我拂袖甩开。

“菱娘,何至于此?”

皇上不悦地轻哼一声,“和亲之事已定,朕已为你父亲升了官,为你母亲封了诰命,你只需低眉顺眼些,何愁不好过?”

皇上从龙椅上起身,天子的威严笼罩着他,将我压制得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
“若因此亲事,夫人撒泼要休妻或是寻死,旁人岂不都觉得是朕逼你至此?

可要好好想清楚,你们江家荣辱,皆系于你。”

你听,父亲升官、母亲封诰命、顾骋官复原职、两国结亲交好。

做到这些,只需我低眉顺眼些,应了妾室之位即可。

女子不识大体,却要女子为此付出尊严和一生。

我若不愿,连母家都要受牵连。

顾骋轻轻将我扶起,唤我一声“菱娘。”

我同他立在这金銮殿内,抬眸盯着他的眼睛。

“顾将军,你夜夜唤着她的名字。

不是恨,是爱,对么?”

我曾同顾骋共立桃花树下,看他在我鬓角别花,听他轻声慢哄叫我一声“菱娘”。

也听他对天发誓,称此生只爱我一人。

如今少年长成,看向我的眼神却满是歉意。

他终于点了点头,艰难开口。

“是。”

那一刻,我听见什么东西碎了。

翟国公主的车马入京那日,便是她和顾骋成婚之时。

满京的热闹鲜红一片,称我可怜又窝囊的闲言碎语也夹在其中,给这场成亲仪式徒增了不少谈资。

我正在偏院剪花枝,婢女小芋慌慌张张跑进来。

“夫人,您快去前厅看看吧,将军吃多了酒,同一位贵客打起来了!”

我挑挑眉,“缘由呢?”

她顿了顿,“奴婢听说,那位贵客骂新夫人是个妖妇,骂将军好色小人,……在翟国三年,不是被囚,而是早已沉醉温柔乡了。”

我神色自若。

“我如今是他妾室,不该在此刻出头。

打便打吧。”

前厅的闹剧没持续多久,那位刚入府的新夫人便给了在场所有的人一个下马威。

她不顾新婚礼俗,身着一袭红衣,手持长鞭,将那出口不逊的贵客打到跪地求饶。

人人都称新夫人同我是截然不同的性子,她泼辣狠厉,我温婉如水。

我寡淡无味,她有趣极了。

难怪将军被折辱三年,依旧愿娶她为妻。

我虽在偏院住,当夜依旧听到了主屋的靡靡之音。

她大胆、热烈,他迎合、欢愉。

我坐在廊下,瞧了一夜的星星。

小芋同我抹眼泪,“夫人,难道您要在将军府过一辈子这样的日子吗?”

我笑她傻。

“过几日,我带你走。”

第二章敬茶来迟第二天一早,我照例出门,去给顾老夫人请安。

不料刚踏出房就被人迎了个正着。

“菱娘子,您干嘛去?”

是个面生的婢女,眉眼上挑,一副凶气长相,说话时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。

小芋也不服气地上前一步。

“自然是按例去向老夫人请安!

你是何人,敢拦夫人的路!”

那婢女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,开始叉腰笑了起来。

“我没听错吧?

夫人?

夫人在前院等着菱娘子去敬茶呢,有些人啊,时过境迁,还摆不清自己的地位。”

原来是公主那边的人。

我皱了皱眉。

“老夫人晨起的药一向都是我煎好送去,一日未曾落下。

至于去前厅敬茶之事,请代为转告夫人,须得晚些。”

“诶等等,菱娘子莫要拿老夫人压我。

那药下人去送也是一样的。

您还是跟我去前厅,乖乖给夫人敬茶吧。”

小芋在一旁气得牙磨得咯吱作响。

我拍了拍她的手。

“不愧是公主身边的人,说话好生刁蛮。

也好,我倒是该去见见这位新夫人。”

公主名唤茱姬。

我奉上茶盏时,她正坐在椅子上研究一本话本。

“请夫人用茶。”

我行了礼,将茶盏端起。

她一双杏眼扫了我片刻,又垂下睑,继续看话本。

那婢女在一旁瞧着我,得意洋洋。

茱姬并没有要接我茶盏的意思。

我没耐心等她,只是身形一抖,佯装体力不支,将杯中茶水倾数向前泼去。

茱姬被我泼了一脸,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用浑圆的双眼狠狠瞪着我。

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

她扬起长鞭,抬手就要打我。

那一瞬,有个熟悉的人影冲过来,结结实实地替我挡住了那一鞭。

玄衣阔袖,剑眉星目,身量与顾骋不相上下。

是顾渊,顾骋的亲弟弟。

自我入府,他便对我以礼相待,而这三年,也多亏有他,顾府上下才能安稳至今。

此刻他面露不悦,抬眉时满眼戾气。

“公主此鞭力道甚大,若打在嫂嫂身上,免不得皮开肉绽。

我哥哥不长眼,愿护着你,可有我顾渊在顾府一天,你便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!”

茱姬闻言,嘴角斜漾起一抹嘲讽。

“顾府可是你哥哥当家。

你唤她嫂嫂,便是对我的大不敬,你们二人,我通通都要罚!”

她将茶盏摔落在地,恰巧顾骋也闻声赶来。

他温柔地将茱姬搂进怀里,又用袖子细细为她擦去水渍。

“夫人莫要动怒,为夫自会为你撑腰,何必累着自己?”

茱姬这才敛了怒气,瞧向我的目光满是得意。

我静静立在一旁,心头闷得有些喘不过来气。

青梅竹马又如何,终究走到相看两厌。

“江菱,敬茶来迟,罚跪祠堂十二个时辰。

顾渊,对嫂嫂不敬,自去领二十棍家法!”

顾渊冷着眸子,“我的嫂嫂,从来都只有一人。”

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,心意我已领,只是不该再被我牵连。

我福了福身子,“将军言尽于此,江菱领罚。

只是......夫人方才看的那本话本子,恰是我那弟弟年少时的顽劣之作。”

“如果我没记错,里面有位远嫁异乡的公主,生性刁蛮,后来家国破裂,落了个被仇人车裂而死的下场。

夫人看到后头可要当心些,别被那画面吓着了。”

顾渊闻言,一直冷着的脸也绽出笑意,附和道:“是啊,江家小郎可是文笔了得。”

茱姬小脸煞白,在顾骋怀里身子哆嗦了半分。

第三章夫人说她改主意了以前顾骋未归京的时候,我常常在祠堂一呆就是一整夜,跪求列祖列宗保佑他平安归来。

旁人都说我痴情,又都偷着摇头笑我可怜。

人人都以为顾骋三年未归,连书信都未修一封,定是早已葬身他乡。

偏我不信。

我跪祠堂、求佛祖,一次次买通路过的游商,只为获取一丁点与他相关的消息。

他归京前半月,终于有个游商回来了,他告诉我,“你家将军没死,被敌国公主囚了三年。”

我恨,我怜,我却又心生欢喜。

可如今,我跪坐在同一张蒲团上,心下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
烛火跳了又跳。

小芋立在我一旁,自顾自地抹着眼泪。

我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,“别哭,叫人看了笑话。”

祠堂门被吱呀一声打开,是今晨刁难我那位婢女。

她迈着步子走到我身旁,轻轻“啧”了一声。

“夫人改主意了。

菱娘子不必跪在这里了,去伺候将军和夫人入寝吧。”

“哪有这样的道理!

将军呢!”

小芋替我挡在了她身前。

那婢女笑了笑,“这令可是将军让我来传的哦。”

我知晓茱姬容不下我,却不想顾骋也对她纵容到这般地步。

胃里泛起一阵恶心,我却不以为意地缓缓起身,任她在前面带路。

主院内燃着烛,那婢女将我带进房内,便退了出去。

这屋子原本是我在住,如今换了主人,也换了不少物件。

以往素雅古朴,如今却明艳张扬,我瞧着陌生极了。

茱姬身着红色薄纱,大好春光一览无余,凤眸微瞥,轻蔑地看了我一眼。

她回过眸子,朝一旁的顾骋勾了勾手指。

顾骋对我的到来充耳不闻,听话跪伏在地,一副奉承做派,开始与她纵情亲昵。

“菱娘子捧在心尖尖上的人,偏偏喜欢做本公主的狗呢。”

茱姬笑着同我戏谑。

顾骋家教森严,虽为武将,却十分懂礼知教,从未做过半分逾矩之事,更何况这种......原来他所谓的被囚三年,过得都是这样的浪荡日子。

“将军,你曾经是如何向我描述你的夫人的?”

她勾起顾骋的下巴问道。

顾骋同她调笑,“形如死尸,寡淡无味。”

我有些愣住。

形如死尸,寡淡无味。

这话像刀子一样捅入我的心脏,猛地抽痛过后便觉麻木。

离京之前,他还曾同我耳鬓厮磨,说等他回来,定要同我生个孩子。

如今,像是换了天地。

顾骋始终未回头看我一眼。

我强忍胃里的翻涌,拉了凳子来坐,又为自己斟了杯茶,调笑道:“当真是新鲜。

翟国人就是会玩。”

茱姬红着脸,“菱娘子可真不要脸,我叫你来,是让你来伺候的,不是看戏!”

我点点头,轻轻咂了口茶,一副怜惜模样。

“原来数年不见,顾将军连这种事都得找人在一旁帮忙了么?”

话本里说,这话是最能攻击男人痛处的。

果不其然,顾骋身形一抖,回头骂我“住口”。

他表现不佳,惹得茱姬不痛快,扬鞭抽在他的背上。

红印陡然显现。

我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,转身大步退出房门。

恶心极了。

茱姬原本闹着要顾骋休了我,结果被老夫人叫去训了半个小时的话,回来后再也没提过这件事。

按照皇帝的意思,现在外人都传我识大局,为两国邦交甘愿下贱为妾室。

若我自戕或被休,便是在打皇帝的脸。

茱姬见此事无望,便又想着融入上京命妇的圈子。

她命人做了数十封请柬,着令全府上下开始筹备秋宴之事。

茱姬有事可做,便也不常来刁难我。

顾骋刚官复原职,朝中忙得团团转,我倒也清闲几天。

我同弟弟江岸的书信已来往四五封,爹爹怕他鲁莽执意要来顾府将我带回,便把他拘在家里了好些日子。

“万事俱备。

秋宴后即可施行,姐姐务必保护好自己,勿念。”

一切都准备妥当,只差我在秋宴上寻个好契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