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溢舟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姜父就重重拍了下桌子。
“胡闹！别人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！”
许溢舟看到姜昭艺止住了话头，态度却没有让步。
见姜父脸色越来越差，许溢舟连忙拉着姜昭艺出去：“爸，这事我们自己处理。”
匆匆把人拉出书房，许溢舟才松开姜昭艺：“家里的事儿都听你的，你安排就好。”
姜昭艺松了口气：“你一直都很善良，我就知道你会同意，我替文斌谢谢你。”
“那我去忙了，今天估计晚点回家，你不用等我吃晚饭。”
说完，她又匆匆离开。
许溢舟默默看着她的背影，又回头看了一眼堆在门边小山一样的礼品，鼻子止不住酸涩。
姜昭艺对他其实也好。
只是两人的婚姻，终究还是差点缘分。
……
许溢舟没留下吃饭。
回家属院前，姜父将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，以及强制离婚报告都盖了章，交给了他。
老人叹息着，这回没有再劝什么。
许溢舟回军区之后，把两份报告提交给组织，确定了20号去警局报告。
许溢舟难得心里放松下来。
现在重要的事情都办完，就剩去警局报道提供的入职体检。
许溢舟排到晚上八点，去卫生所做体检。
没什么胃口，他也没去食堂打饭，直接睡了过去。
这段时间，他都没睡个好觉。
这回罕见一秒入睡，竟然梦见了和姜昭艺的婚礼。
姜昭艺提倡节俭，她们就穿着军装，在胸口佩戴了一朵大红花，在军区食堂办了简单婚礼。
她说：“许溢舟同志！我不会说什么情话，但我跟你保证，我们在组织见证下结为夫妻，我一定会对你好。”
“许溢舟！醒醒！”
“吃晚饭了！”
许溢舟被推醒，睁开眼才发现天都黑了。
姜昭艺笑着蹲在床边：“结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能睡，听隔壁嫂子说你中午没去吃饭，睡了一下午？”
许溢舟望着眼前满眼笑意的女人，还有些恍惚。
“快起来吃饭。”
姜昭艺抬手拉他起来，大概是因为真的高兴，平时话少的她这次嘴里说个不停。
“户口已经办妥了，文斌为了个感谢你，特地给你点了国营饭店的招牌菜，快来尝尝。”
“这道椰子鸡汤是招牌菜，窝特意为你点的，你应该喜欢。”
许溢舟一下清醒。
他被姜昭艺拉倒左边坐下，女人还体贴拿了碗筷帮他盛好，递到了他面前：“小心烫。”
许溢舟望了一样女人脸上殷勤的笑，又看了一眼碗里浓白色的汤汁。
大概是今晚的夜色太恼人，他有些压不住心口闷堵。
终于开口：“你特意为我点的，觉得我会喜欢，那你怎么忘了我祖籍湘南，那边气候湿热，从小就吃辣祛湿，我不喜欢吃寡淡的营养汤？”
“你把汤带去给周文斌吧，他应该喜欢。”
姜昭艺一愣，放下碗有些无措。
“抱歉，我不知道……”
可说到一半，在许溢舟的注视下，她都有些说不下去。
结婚四年，如果真的把人放在心上，能不知道丈夫的口味？
姜昭艺忽然站起来，拉着他就要走：“军区外面不远的胡同新开了家湘菜馆，我带你去吃。”
许溢舟抽回手：“不了，我还要去医院做体检。”
可姜昭艺做事一贯的强势，这次铁了心要带他去，不由分说拉着人出门。
“普通体检也不需要空腹，吃完饭我送你去体检。”
许溢舟很快被带到了湘菜馆。
满屋子的辣椒味，熏得他却实开了胃，他没再拒绝。
谁知刚坐下点完菜，就看到周文斌忽然从菜馆对面的屋子冲过来：“昭艺！小羽忽然高烧抽搐了！我不懂照顾孩子，你能带我们去卫生所吗？”
姜昭艺脸色一变，立马起身。
走了一步，才意识到许溢舟还在身旁，抱歉看了过来。
许溢舟看出她脸上的为难，招来店老板：“不好意思，菜就不做了。”
姜昭艺眼神复杂的看他：“那就等下一次，你生日是20号，也没几天了，我们那天再来吃，好吗？”
20号那天，也是许溢舟去警局报道的日子。
姜昭艺，我们没有下一次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