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盈盘同学说的话，很有道理，有人能解答一下吗？”
霍贵询问着眼前的老人。
老人们面面相觑，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这时候，白飞飞肥胖的身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白玉同学，请讲！”
“鬼可以吸食鬼气进行修炼，但是修炼速度很慢，但如果靠吸食人气进行修炼，那修炼就事半功倍了！”
霍贵朝白飞飞鼓掌。
“不错不错！”
这时，白飞飞又补充道：“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想要当鬼修的原因，因为修士的修炼手段进阶太慢，而且有局限性，太看重修士天赋，有些修士修炼了一辈子，都无法突破青铜……”
“好了！可以了！”霍贵打断了白飞飞的话，“请不要在课堂上宣扬歪门邪道。”
白飞飞嘟囔着什么，范盈没听清。
这时，范盈好像又想到什么一样，突然开口道：“老师，人能和鬼怪合作吗？”
“不能！”霍贵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，“除非想进监狱！”
众学员看了一眼霍贵，又看了一眼站在霍贵身后的水鬼，一阵沉默。
然后齐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范盈好不容易得到一点呼吸空间，又开始被压榨。
霍贵后知后觉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，猛地摇手，开始解释道：“不是的，不是的。你们先听我解释！”
有些人已经开始拿出手机，按下110了。
水鬼飘到霍贵身边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：“反正每次都是这样的，你应该习惯……”
霍贵一脸委屈。
水鬼飘到众人面前，众人又退后一步。
“算了，我来解释吧……”
“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，不是人界，也不是鬼界，而是人界与鬼界的交界处，所以人界的法律，管不到这里。”
“另外，我从没害过人，也没想过要害人。”
“鬼与鬼之间，也存在着合作与吞噬，我们这些弱小的鬼不想害人，又想得到庇护，就与养老院进行了合作。”
“我们教授你们如何与鬼相处，如何对付鬼，而养老院则保护我们。”
这叫什么？
师夷长技以制夷？
众人安心了下来。
这时，又有人问道：“万一你想伤害我们呢……”
水鬼摇了摇头：“如果我伤害了你们，安置在井里的炸弹会爆炸，我也会灰飞烟灭。”
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，显然不是水鬼想要看到的。
范盈对黄尚突然改观了。
这个校长虽然娶了辣辣，看起来人模狗样，但脑子灵活，是个人物。
让鬼来教授学生怎么治鬼，还真是，令人意想不到……
水鬼又开口说道：“所谓的鬼，就是执念的聚合体，一旦完成了执念，我们就会消失。”
范盈问：“你的执念是什么？”
水鬼听了这个问题之后，猛地陷入沉思之中。
“我的女朋友，她有老公……”
范盈听着有点乱。
“是你女朋友杀了你，还是她老公杀了你？”
“是她女朋友杀了我……”
范盈：等等，我捋捋，好像有点乱……
“她女朋友，其实是我妹妹，她之所以接近我，其实是利用我作掩护……”
“你女朋友，够博爱的……”范盈说道。
“后来我妹把我推进了井里，又烧死了我女朋友的老公……我想，她们现在应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……”水鬼语气里，有着淡淡的愁思。
这个故事里，有两个男的，两个女的。
两个女的是一对。
其中一个女的，是海王，男女不忌。
另一个是杀人犯。
真是某种意义上的，般配。
“所以，你的执念是什么？杀你妹？”
水鬼摇摇头：“我想知道，我女朋友究竟有没有爱过我……”
范盈嫌弃说道：“是不是有病啊……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，要死要活……活着做人家僚机，死了还要知道爱不爱，你知道又能怎么样？你能活过来！”
水鬼低头，略有委屈：“你说的，我都懂。”
“你懂个屁！你要是真的懂，才不会留在这里当水鬼！咦，奇怪，按你这个等级，你应该能出去找你女朋友？你为什么不出去？你女朋友也是修士？”
“她不是。”
“不应该啊……”
“但是我妹是……她是白银修士……”
说话大喘气这个缺点得改改！
“你好歹是你妹的哥哥，你都死了，你再问一句，想来你妹也不会为难你……你有没有去问过？”
“没有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不敢！”
“你不敢个屁。都已经死了一次，难道还能死第二次？除非，你想要的，不是一个答案。”
水鬼愣住：“那我想要的是什么？”
“我不相信，人被杀了之后，不想报复。”
“你说我想报复我女朋友？”
“不，你想报复你妹妹！所以你一直都在努力修炼！”
“按你这个逻辑，我应该去吸食人气来晋升等级。”
范盈摇了摇头：“人分好坏，鬼分好赖，你是个不想杀人的鬼，就好像人里也有想杀人的人。”
水鬼沉默了几秒：“你这个说法，很有趣。可如果我修炼的速度没有我妹快，我又怎么能杀死我妹呢？”
“人和鬼的天赋就决定了一件事，人会死，但鬼如果执念常在，就能长存。你是在多少年前死的？”
此时在两个人的对话之时，周围人早已让开一条道路。
人分左右，让这一人一鬼相互瞧见对方。
“三十年之前。”
“你死的时候，几岁？”
“30岁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她们两个，现在六十岁了？”
水鬼点了点头。
“你说过，你妹妹是修士，但是你的女朋友不是，如果你的女朋友现在恰好六十岁，那她现在应该在老年大学里。这群人里，有她吗？”
水鬼骤然之间沉默：“……”
他眼神略有飘忽，却定格在人群中某个人的脸上。
范盈朝着对方的视线看去。
他心中暗道不好。
周围灯光骤然晦暗，黑暗之中，唯有井口在散发莹莹绿光……
黑色鬼气蔓延充斥教室，无数老人因鬼气侵蚀而晕厥过去。
霍贵手中拿着一个遥控器大声喊道：“水鬼！我与你做同事多年，你不要做傻事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