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。
简雨薇坐在前往机场的车里,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,心中一片平静。
她的行李早已打点妥当,所有需要的文件和证件都准备齐全。
助理坐在驾驶座上,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这位即将远走他乡的老板。
“薇姐,您真的决定好了吗?”
小陈忍不住问道。
简雨薇轻轻点头,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:“有些路,走着走着就走散了。”
车子稳稳地停在机场门口,简雨薇下车时,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。
她知道,这一走之后,她不会再回来。
与此同时,苏瑾年的车停在了林怀影家楼下。
“瑾年,都下雨了,先上去坐坐吧!”
林怀影靠在车窗边,妩媚地笑着。
苏瑾年看了眼手机,简雨薇发来的短信还停留在屏幕上:“一个月前答应给你的礼物,我放在书房了。”
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一丝不安,但林怀影已经拉开了车门。
“就一会儿,好不好?”
林怀影撒娇道,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手臂。
“我又买了新战袍哦,你想不想试试?”
最终,苏瑾年没能抵挡住诱惑,还是跟着林怀影上了楼。
林怀影的家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,那是他给她买的香奈儿香水。
这一待,就是一天。
当苏瑾年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时,天已经黑了。
回家的路上,细雨朦胧。
他的心跳得很快,仿佛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推开家门的那一刻,扑面而来的是一片寂静。
“薇薇?”
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。
没有回应。
客厅里黑漆漆的,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苏瑾年打开灯,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,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他快步走向厨房,垃圾桶里一个完整的枣泥糕糍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那是简雨薇最爱的点心,她从来不会浪费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。
“薇薇!”
他的声音开始颤抖。
他冲上楼,推开卧室的门。
衣柜门大开着,里面空空如也。
原本摆在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不见了。
他再次买回来的初见也不见了。
墙上他们的婚纱照消失了,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。
苏瑾年的双腿开始发软。
他打电话给简雨薇,却发现简雨薇的手机留在了书房里。
这意味着他没法联系或定位简雨薇的位置。
他踉跄着走下楼,推开后院的门。
雨中,他发现那棵他亲手种下的枣树不见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是雨水的树坑。
“李婶!
张婶!”
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佣人的名字。
只有李婶撑着伞,匆匆赶来,看到苏瑾年苍白的脸色,不由得后退了一步。
“枣树呢?”
他的声音嘶哑。
“是…是太太昨天叫人来推倒拉走的。”
李婶战战兢兢地回答。
苏瑾年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,踉跄着后退几步。
那是他前年为了简雨薇特意种下的枣树,为的是让她随时能吃到新鲜的枣泥糕。
现在,树没了,人也没了。
他终于明白,简雨薇是真的走了。
她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,连同那些承载着他们回忆的物品。
就像从未来过这个家一样。
远在异国的机场,简雨薇已经通过安检。
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着外面停着的飞机。
天边泛起了鱼肚白,新的一天即将开始。
“薇姐,我们该转机飞去不列颠了。”
助理轻声提醒。
简雨薇戴着墨镜,走向登机口。
从今往后,简雨薇将不复存在。
从今往后,她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重新开始。
在不列颠的某个小镇,会有一位名叫勒娜塔的乡村艺术家,开始她的新生活。
勒娜塔,这个意味着新生的名字,将成为她的新标签。
也许在很多年后,当她想起这段往事,会发现那些疼得让人窒息的记忆,也不过是生命长河中的一朵浪花。
而此刻的苏瑾年,还站在空荡荡的后院里,望着那个新鲜的树坑,久久无法动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