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通体绿色,带有黑色花纹,大约有一小指长的毛毛虫躲在一棵小树后面。贼溜溜的眼睛盯着前方正在沐浴的美人儿……的衣服。
趁着美人儿侧头洗发,毛毛虫突然变大几十倍,迅速地冲到前面叼起衣服就跑。
大约跑了几里地,毛毛虫停了下来,将衣服堆在一棵小蘑菇的面前。
“嘿!小菇菇,我终于偷到衣服了!喏,给你。”
毛毛虫将衣服往前推推。
毛毛虫面前的小蘑菇大约有到人的脚踝那么高,茎杆纤细,为月白色,伞帽很浅,呈一个浅盘状,也是月白色的,但又带着蓝色的荧光。
听到毛毛虫的话,小蘑菇摇了摇伞帽,抖掉脑袋上的一滴小水珠。
然后她将自己的根须一根根从土里拔出来,拖住衣服,躲到了一块大石后面。
不一会儿,一位大约十五六岁的曼妙姑娘走了出来。
姑娘身高一米七左右,淡蓝色的长发泛着细碎的光,与身上的蓝色裙装相得益彰。她的脸很小,五官精致,一双大眼睛摄人心魄,红唇含丹。
颂烺嫌弃地拽拽略有些短的袖子,有些不太适应地走了两步。要不是她这一闭关就闭关了五年,之前的衣服早已腐烂风化,她也不会让虫虫去找一件衣服。
然而,这只虫子却给她偷了一件衣服……以后有机会还是要赔偿人家才是。
“小菇菇,你好好看啊!”毛毛虫扭着它庞大的身躯,绿豆大点的小眼睛“嗖嗖”地散射着光芒。
颂烺摸摸自己的脸,拍拍肚子,又摸摸突然多出来的腿,道:“还行吧,就是行动不太方便,哪有我用根须跑得快!”
毛毛虫绕着颂烺,很艳羡,问道:“好看就行了呗,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形啊!”
“我探过你的实力,你慢慢等等,再有几十年你就变了。”
“……”
几十年后她就化成灰儿了!
颂烺想着她们两个刚认识的场景。那时候虫虫被天上突然飞下来的一只鸟啄了两下,受了伤,行动不便
,好几天都没吃到新鲜的叶子。这时候,虫虫遇到了正在一棵死木头下面挡光的她,虫虫上来就想咬她一口,幸好被她及时躲开了。
看虫虫饿的可怜样儿,颂烺给它拖了片刚掉下来的叶子。
虫虫吃得狼吞虎咽,待吃饱了,它也就自来熟了,开始和颂烺搭话。
“你是什么品种的蘑菇?我以前怎么没见到过。”
“你好厉害呀,竟然能控制自己的根须!”
“你长得怎么这么好看?白嫩嫩的。”
“你有毒吗?是毒蘑菇吗?”
“……”
颂烺被它吵得烦,却也挺珍惜有个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虫,热闹。
颂烺抓了抓头发,将头发变成黑的,看了眼肩膀,示意虫虫跳上来。
“你要去哪里啊?”,虫虫一边变小跳上来,一边问。
“走到哪里就去哪里。”
颂烺带着虫虫在森林里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。在即将到达出口时,听到了一个女人哭泣撒娇的声音。
“表哥……嘤嘤嘤……人家的衣服不见了,那可是你亲自送给我的,我最喜欢的,你帮我找到嘛~”
颂烺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心里有种不祥预感,这衣服……不会是她的吧。
颂烺探头向那边瞅着,心里寻思如果真是她的用什么来补偿她才好。
那边的“表哥”好像感觉到了什么,向颂烺看去。顿时,“表哥”的双眼放光,流露出色眯眯的气息和势在必得的眼神。
谢玉堂拍拍正在哭泣的姑娘的肩膀,安慰道:“雪儿,这森林里危险,你先回去,我带人在这里帮你找,要是找不到我就亲自给你买一件。”
闻言,趴在谢玉堂肩膀上嘤嘤哭泣的柳文雪抬头看向他,眼里满是爱慕与崇拜。
“那雪儿谢谢表哥了……我就先回去
服侍姨夫。”
“好。”谢玉堂伸出手指抹去柳文雪眼角的泪。
看到此景,颂烺的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。
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眼瞎看上这么一个朝三暮四的玩意儿?虽然她没怎么出过森林,但在这么个危险的地方
,人性她也是看了个清楚,更别提还有虫虫的七大姑八大姨天天在她旁边话家常。
待送走柳文雪后,谢玉堂示意身后的人跟上。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向颂烺走来。
为首的谢玉堂抹了抹头发,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,“啪”的一声,自认为风流地打了开来 。
“姑娘,在下斗胆问一下您的芳名。这白月森林如此危险,你怎么独自一人呢?”
颂烺垂下头,睫毛微微颤抖着,声音纤细,“我叫夜烛。我……我与我的家人受到猛兽的袭击之后就走散了……”
一听这,谢玉堂心道:真是天助我也!
“那……姑娘可曾有落脚的地方……”谢玉堂试探着,“我谢家在这丰城家大业大,姑娘不必担心,必定不会欺负你了去。”
颂烺佯做思考犹豫的样子,眼珠子却在滴溜溜地转,好一会儿,她点了头。
就在谢玉堂喜不自胜的时候,颂烺突然抬起头,对上他的眼睛。
此时颂烺的眼瞳完完全全是绿色的,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绿水晶。
这是南柯魇一族最基础的术法之一——摄魂。
“你是谢家的什么人?谢家是做什么的?谢家有什么术法高强的人吗?”
谢玉堂目光呆滞,一字不差地将问题都回答了出来。
“我是谢家的嫡系大少爷。谢家是商贾人家,主要做玉器瓷器的生意。谢家只有几个术法一般的护院,但有一个在风云宗的挂名长老。”
颂烺若有所思,心里有了个底,最终还是决定跟他回去。毕竟……她没钱。
颂烺打了个响指 ,谢玉堂就清醒了过来。
谢玉堂不知道刚刚已经被套了话,此时仍挂着笑。
“那我们就走吧。”
“嗯。”颂烺手指绞着头发,脚步轻快地跟在谢玉堂后面。
一行人从森林出来,在街上走过,引来不少商贩游人的注意。
一个穿着绛紫色麻布衣裳的老妇人伸着手指,撇着嘴,低声对旁边的人
骂着:“这个小色鬼,可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好姑娘!这不,又带回来一个!真可怜哟!”
颂烺目不直视,却将她们的话都收进了耳朵 。
既然这人好色的名声人尽皆知,那么那个雪儿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?还是……另有谋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