码头,刘北仓库旁边,如今已经多了一个用复合板制作的临时办公室。
虽然条件还比较简陋,但已经初具了办公场所的模型。
如今不管是货物还是流水,都已经成倍上涨,要是再不上点心,刘北可不会踏实。
办公室等了一会儿,大奎闷头闷脑走了进来。
“北哥,你找我?”
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,刘北示意大奎坐下。
“有件事让你去办。”
大奎一听这话,当场来了精神,脸上充满喜色。
只要北哥吩咐的事情,那绝对是赚钱的好差事!
果不其然,刘北继续开口。
“去找几个信得过的朋友,每天干活,我给一百。”
此话一出,大奎差点惊喜的跳起来。
又要干大买卖了!
想到这里,大奎胸脯拍得咣咣作响。
“北哥放心,这件事包在我身上,绝对老实信得过!”
大奎虽然有些憨厚,但做起事来确实让人放心,刘北满意点头。
“北哥,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我,谢谢你的信任!”
大奎从小到大,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重要的,刘北给他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。
“好了,矫情的话不要多说,好好跟着我干,以后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当天下午,大奎就领着四个人,来到刘北办公室这边。
“北哥,我给你介绍一下,六子,大刚,那两王伟,杨康。”
伸手指了指那几个略显局促的小伙子,大奎再度开口。
“赶紧的,这是北哥,想挣钱就好好跟着北哥!”
话音落下,六子最为机灵,立刻挂上笑容,一副奴才样。
“北哥,听说您要找人干活,哥们一定全力以赴!”
另外几个人明显紧张多了,但还是点头表忠心。
刘北没有在意,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了一大摞传单。
“大奎,把这些东西带上,从现在开始发放到凤凰乡周边,尽量要做到人手一份。”
凤凰乡在江城县属于最大乡镇,集会日周边乡镇都会过来赶集。
大奎打眼一看,传单上的内容相当博人眼球。
大大的爆炸火花,中间圈着一些大字。
“凤凰乡集会,厂家飙血大甩卖,买百货送电视!”
在下面还有一些对规则的详细解释,最重要的是,传单上面标注了可以拿鸡蛋等价购买。
虽然不太理解刘北这种做法的意义,但之前的成功,让大奎没有任何怀疑。
“北哥放心,不就是发传单么,我们一定尽快完成!”
六子等人面临即将展开的工作,同样信心十足:“对,我们一定把传单尽快分发出去!”
......
大奎带着几个人离开之后,刘北准备回家一趟。
不过还没等他走多远,一辆桑塔纳突然停在了自己面前。
刘北一阵愕然。
要知道在这个年代,能开得起桑塔纳,可不是一般人啊!
这年头,大街上基本上看不到汽车,一家人出行能有个自行车就已经非常不错了。
正想着呢,车窗缓缓摇了下来。
“刘北是吧,有没有兴趣上车聊聊?”
说话的人寸头,小胡子修剪得相当美观,一身西装被他肥胖的身躯撑得有些变形。
刘北没多想,绕过车头,拉开车门,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上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,鄙人陈久年,聚全福就是在下的产业。”
一听这话,刘北多少有些震惊,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个胖子。
聚全福的老板?!
虽然说仅仅是一个县城里面的商场,和自己上一世的成就比起来微不足道。
但是这个胖子能做到这一步,同样具备远超常人的经商头脑。
“原来是陈老板,不知道突然找上我,有何指教?”
刘北在短短的惊讶之后,脑海中一瞬间出现多种猜测,逐渐明朗起来。
现在这年头,商品的种类并没有多么丰富,这种商场主要是以日用百货为主。
不久前,刘北刚在江城三天倾泄了两万日用百货,收割了相当于县城的居民两个月左右的购买力。
这就意味着,陈久年的商场生意必定一落千丈。
普通百姓的消费能力,短时间没办法生出多余的购买力,陈久年的商场没有两个月的时间,怕是不要想着恢复元气了。
陈久年手指敲着方向盘,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北。
“老弟,你的事情我听说了,我非常看好你的能力。”
刘北没有说话,面无表情看着他。
“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做销售经理,我给你三千月薪。”
这个数字放在普通人眼里,绝对是一个难以企及的高薪了!
九十年代初期,林梦的工资只有五十块,可想而知月薪三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程度......
但刘北仅仅是微微一笑,挥手拒绝。
“陈老板抬爱,但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寄人篱下,销售经理这个位置,您还是留着给别人吧。”
没想到一出马就被人拒绝,陈久年心中多少有些不快,双眼微眯。
臭小子,倒是有几分狂妄!
“老弟啊,我听说你从倒爷赵刚那边抵押拿了十万的货,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。”
对于他能够知道这些信息,刘北并不意外。
虽说这个年代通讯不畅,但蛇有蛇路鼠有鼠路,更何况陈久年这种老板。
看着刘北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,陈久年继续开口。
“这么多东西,我想不到你可以到哪里出手,五天时间想要回款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闻言,刘北已经没有了耐心,推门下车。
“陈老板不用担心我,我有我的办法。”
看着刘北已经转身要走,陈久年仍然有些不甘心,探出头去,大声呼喊。
“年轻人,不要太狂妄了,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,你要是早点答应我,我可以给你在赵刚那边周旋一番。”
刘北停下脚步,回头,胳膊搭在车框上面。
“陈老板,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但是,我绝对不会失败!”
扔下这话,刘北扬长而去。
那一份狂傲,似乎还在空气中飘荡,陈久年默然无语。
这个年轻人,到底是在大放厥词,还是有着绝对的信心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