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篱母女可是提着灯笼,在村口前,翘首以盼。
她们吃着饭,当听到了林倾华自告奋勇,和村中的一众青年后生,去驱逐黄巾贼去了,都是吓得面如土色。
陈老夫人看着远处昏暗的村道,道:“黄巾贼杀人放火、奸淫掳掠,无恶不作,我家倾华善良朴实,面对这一些凶徒,恐怕得吃亏啊。”
陈篱安慰道:“母亲,我哥吉人自有天相,没事的,咱们不用担心!”
不过担心归担心,当陈篱母女,远远便见到林倾华和两位伙伴,骑马得胜而回,无不喜出望外了。
陈篱的美眸都成了弯月形了,指着林倾华,蹦蹦跳跳地笑道:“母亲,看呐,你看哥哥,他英姿飒爽!”
月光下,骑在马上的林倾华一路疾驰而来,英姿飒爽,反倒是石创和卫煌灭一左一右,都成了他的跟班。
林倾华等人来到村口,滚鞍下马。
石创和卫煌灭的性子高洁,矜怜弱质妇女,也下马向陈篱母女行礼。
他们都把林倾华当作的是自家兄弟了,对于兄弟的家人,自然不吝于礼节。
“哥,咱们吃着饭,还没有吃着一半,你就溜走了。我和母亲纳闷怎么见不着人了,后来一打听,原来你去驱逐黄巾贼了。怎么样了,那些贼人,被你给打发走了吗?”
石创笑哈哈地道:“几个小毛贼而已,能闹出什么风波来?我们一出手,就擒住了贼首,其余人尽数给赶跑了。”
石创不知道是在佳人面前,过于兴奋,还是个人平素好大喜功,此时他居然将林倾华除贼的功劳一笔带过。
这一次剿匪,林倾华的功劳最大,如果无他擒贼先擒王,石创未必能全身而退。
卫煌灭说了一句公道话,道:“先前一战,幸赖有倾华之力,我们可以反败为胜。”
陈篱和夫人都是相视一眼,很是疑惑。
陈篱问:“你的意思是,倾华哥哥的武功很强?”
石创笑道:“倾华武艺绝伦,我觉得他留在乡间,恰似生病的老虎收敛着爪牙,卧于山隅。这可荒废了他这一身本事。以我之见,他应该从军报国,这才是出路。”
林倾华一阵无语。
石创话是这么说没有错,但每一人都有自己想过的人生,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志愿、兴趣、生活方式,强行加在别人的身上。
将军百战死,壮士十年归,古来征战几人回?
老妇人和陈篱,都是面有忧色,她们就是不希望林倾华踏上从军之路。
卫煌灭见到她们面色不善,急道:“二弟,你得意忘形,莫要多话了。”
不过石创也明白哥们的意思,打了个哈哈,道,“成了,我是喝醉了,有点儿头晕脑胀了。”
石创面向林倾华笑道:“兄弟,咱们今夜就此别过,我明天再来拜访!”
林倾华苦笑地和他拱了拱手,心道:拜访?咱们又不是很熟,希望这是你的客套话,大家没有必要在明天见面。
待他们走后,陈篱凑到林倾华牵着的马匹跟前,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它,很是稀奇,她问道:“哇呀,这是马吗?”
东汉末年,诸侯连场大战,导致中原各地十室九空,别说耕种的牛,数量少之又少,马也成了能活动的宝贝呢。
陈篱不曾见过马儿,这一点不足为奇。
陈篱摸了它一把鬃毛,道:“呀哈,这马儿哪来的……”
林倾华笑道:“掠夺!”
这是一匹马,正是从先前黄宵立等黄巾贼的手上夺来的。
陈篱喃喃道:“这马儿好俊诶!”
但实际上,这是一匹青骢马,它身上的毛黑白相交间,就像是一匹白马,躺在泥巴中撒播打滚之后,站起身来,让人觉得它浑身脏兮兮的。
而且这一匹青骢马并不算得神骏,也许吃不饱,营养不良,而且饱受奴役,它形销骨立,尤其身体侧肋一方的骨头,非常地显眼。
黄宵立等一伙人中,少说也有十来匹马,而且挑拣马儿的时候,石创和煌灭让林倾华先选!
而林倾华就是铁定了心,要挑这一匹瘦马儿。
石创和卫煌灭,都选了称心如意的骏马。
尤其是石创,很不客气地将黄宵立的坐骑,据为己有。
他们都很诧异林倾华,为何选了这么一匹又丑又瘦的马儿。
林倾华只是推说,自己喜欢青骢马。
事实上,他还真的有几分喜欢它,马儿身小力弱,但站得笔直,走动的时候,在速度上,可并不比其它的马儿慢。马的眸光在星华下闪烁,有神得很,透露出一股不服输、不屈从的味道。
林倾华虽然不是能相千里马的伯乐,但依稀记得唐代文学家韩愈的《马说》中,有一段说道:“是马也,虽有千里之能,食不饱,力不足,才美不外见”。
也就是说,马儿因为肚子吃不饱,腿脚无力,即使有能日行千里的本事,但发挥不出来。
林倾华一阵感怀,也就挑拣了这一匹青骢马,为自己的坐骑,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它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,假如它真的是一匹好马,那自己就更不该让它埋没,输在起跑线上。
陈篱忍不住想用手摸了马头,只不过它低声嘶鸣了一声,别过了脸,和妹子保持距离,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。
陈篱笑眯眯地道:“诶嘿,这马儿有点性格,你打算叫它什么名字?”
林倾华微微一笑,心下一动,:“嗯,就叫它为一团肉吧!”
陈篱忍不住哈哈大笑:“它这么消瘦,你却唤它一团肉,真让人觉得搞笑啊!”
林倾华心道:这也是我美好的心愿,愿世间没有战火纷争,然后刀枪入库,马放南山,人和马都是胖乎乎的,人们不再有贫穷饥荒……
陈篱一直在逗马,而林倾华发现,陈老夫人一声不吭,往回而行。
她脚步蹒跚,令人生怜。
他心道:养母见到我凯旋而归,怎么一句话都不和我说,转身就走?
陈篱知道林倾华琢磨着些什么,笑着开解道:“嘿,你死定啦,饭都没有吃饱,就溜达出去,虽然说你不是出去玩耍,是去办紧要的事情,但你可知道母亲,有多担心你的安危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