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经不记得那天季兆麟是如何走出病房的了.
只记得他跪在我面前，不住地扇自己的巴掌，希望我能原谅他。
我不说话，他也不动，直到太阳落山。
我让他打开了病房里的灯。
“你不配。”
“我不想再见到你，滚远点。”
季兆麟对我终于温柔了下来，他点点头，嗓音沙哑。
“好，我走，你照顾好自己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季兆麟再次来了病房。
他手中拿着一个保温桶，倒出来排骨汤，双眼红肿。
“公司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好了。”
“以后我就在这陪着你，直到你彻底康复出院。”
排骨汤散发出腻人的气味，我开始吐个不停。
铁锈味蔓延至整个口腔，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。
季兆麟被吓坏了，惊惶失措的要叫医生，我拉住他的袖子摇摇头。
“不用。”
或许是拗不过我，季兆麟最后也没有叫医生过来。
我躺在床上，只觉得身上也没有力气。
季兆麟在一旁拨了一个橘子塞进我手里。
“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橘子。”
“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都会给你买，北郊的别墅里我每天都让人备着……”
我打断他。
“那你记得北郊现在住着谁吗？”
“你记得我有幽闭恐惧症吗？”
季兆麟一瞬间变了脸色，他嗫嚅着嘴唇。
“方梨，是我混蛋，我对不起你。”
我将橘子丢进垃圾桶。
“嗯，你知道就好，我还怕你忘了。”
季兆麟，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换来原谅。
我翻过身不再看他，只能听见他的啜泣声。
最近季兆麟哭得越来越多了，不知道的人以为要死的人是他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。
只是没多久，就被季兆麟打电话的声音吵醒。
电话那头江妍的哭声很大，似乎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要陪着我。
季兆麟沉声。
“江妍，不要无理取闹，你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！”
随即，他挂断了电话。
我听得一头雾水，所以江妍到底是什么位置？
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季兆麟已经不在病房，他留下了一张纸条。
“我去找医生谈论一下。”
我将纸条揉成一团，扔进了垃圾桶。
迟来的神情比草贱。
站起身的那一刻，我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身体越来越不好了，门被人推开，我以为是季兆麟回来了。
然而，下一刻，却听见江妍尖锐的叫喊：
“方梨，你为什么还不去死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