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第一次出了门,站在了1937年的街头。
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,似乎除了老式的建筑和格外朴素的衣着之外,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。
但这是1937,这些建筑可能马上就会成为一片废墟,这些行人也可能马上妻离子散家破人亡。
我走访了城中的药店,要么药物短缺,要么价格高得离谱。
最后我走进偏僻小巷的一间小药铺。
还没走进去,里面的男人便不耐烦地挥手:“只看诊,不抓药。”
我把手中的报纸放在柜台上:“不抓药,开什么药铺子呢?”
男人意外地抬起头来:“小姑娘,一直给我们传递情报的线人是你?”
“可你怎么掌握了这么重要的情报?”
我心里默默回答,书上背的。
几千年辉煌史一笔带过,百年近代屈辱史编了厚厚一大本,很难不记忆深刻。
男人看着情报,面色愈发严肃:“小同志,你的情报我们会再次核实。”
我点了点头,问他:“如果我有一批药品,该如何运到延安去?”
“什么药品?”
“盘尼西林,但我还需要些进一步提纯的工具。”
“你自制的?”
男人面露震惊,片刻面色凝重起来:“如果你真的能提供有用的药品,便是前线将士的救命恩人,他们会感激你。”
我摇头:“是我们,感激他们。”
十四年抗战,饮血长夜。
为守护那一面红旗,这片土地处处埋着忠骨。
魏可知说得对,我们影响不了历史的进程。
但真正站在时代的浪潮上,我却无法袖手旁观。
这片土地上每一个即将死去的人都是我的同胞,他们如今就在我眼前行走着,或是为明天的太阳奔波行走,或经过我时露出一个质朴的笑容。
位卑未敢忘忧国。
纵是蚍蜉撼树,也要尽力一试。
兴许,就又多一个本该牺牲在黎明前夜的人,见到胜利的阳光。